"你敢......"张子昂疼得额角青筋直跳。
"不敢。"顾昭借势一推,张子昂撞在石壁上晕了过去,"但我知道,你比他们更怕疼。"
洞口的月光突然被车灯照亮。
顾昭看见影十一的车就停在祖陵外的银杏树下,驾驶座上的司机正拼命按喇叭。
他拽着苏绾冲出去,影十一的刀光在身后追着,最后一个暗卫的短刃擦过他后背,火辣辣的疼,但他顾不上——直到坐进后座,车门"砰"地关上,司机一脚油门碾过满地落叶,他才发现自己后背的衣服已经被血浸透。
"顾昭!"苏绾掀开他的衣服,指尖在伤口上悬着不敢碰,"你......"
"小伤。"顾昭扯过车上的急救包,随便缠了两圈,目光落在掌心的符牌上。
金芒已经收敛,但符牌表面多了道淡金色的纹路,和扳指上的残玉严丝合缝。
他突然想起师父失踪前最后说的话:"昭儿,等你能看见古物的灵脉全貌,就去祖陵找件东西。"原来这东西不是别的,是延续千年的使命。
"现在,我也是玉衡的一员了。"苏绾靠在车窗上,声音轻得像叹息。
她望着车外倒退的山影,月光把她的侧脸切成明暗两半,"曾祖父的誓言里,有我父亲的名字。
我总以为他是为了所谓的责任送死,原来......"
"他是为了守诺。"顾昭把符牌和扳指并排放在膝头,晨光已经在天边泛起鱼肚白,"我师父应该也知道这个誓言。
他失踪前修复的最后一件古物,是块刻着'玉衡'二字的残碑。"
车子转过山弯,祖陵的影子被抛在身后。
顾昭从后视镜里瞥见苏婉仪还站在山头上,银发被晨风吹得乱蓬蓬的,像株在石缝里挣扎的老树。
她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,直到车子彻底消失在晨雾里,才缓缓转身,身影融进渐亮的天色中。
"前面左转。"司机突然开口,"回玉衡轩?"
顾昭点头,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符牌。
就在这时,他眼角的余光扫过后视镜——有辆黑色轿车从山道另一侧拐出来,车牌被泥糊得严严实实,在晨雾里像头蛰伏的野兽。
他正要开口,手机突然震动起来,是玉衡轩的座机号码。
"喂?"
"顾先生,"看店的老张头声音发颤,"您走后,有几个穿墨色衣服的人在门口转了三圈,现在......现在他们往店里搬东西,说是要'借地方说话'。"
顾昭的瞳孔缩了缩。
他看向苏绾,对方也正盯着他,眼底翻涌着和他一样的警惕。
晨雾里,玉衡轩的招牌已经隐约可见,朱红色的"轩"字在晨光中泛着暗哑的光,像被血浸过似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