边角沾着程婉儿的泪渍:"小顾,那窑厂的账本我让人送去经侦了。"他拍了拍顾昭肩膀,"但韩九...他手里怕是还有牌。"
"我知道。"顾昭碾灭烟头,火星子溅在鞋尖,"他刚才看我的眼神,像在看只撞进网的雀儿。"
回到玉衡轩时已经深夜。
顾昭把今天所有证物摊在修复台上:监控录像拷贝、专家报告、程婉儿的伪造手册。
最后拿起那只"赝品"瓷瓶——白天的聚光灯下它是笑话,此刻在暖黄台灯下,釉面竟泛着层极淡的青雾。
他指尖拂过瓶身接缝。
点化之力漫开时,瓶底突然硌了下掌心。
顾昭瞳孔微缩——他用修玉的细镊子挑开内层胎体,片指甲盖大的铜片掉在丝绒布上,刻着歪歪扭扭的小字:"命启之地,旧主未眠。"
"旧主..."顾昭喉头发紧。
师父失踪前最后留下的笔记里,也写过"旧主"二字,说那是守灵人体系里最古老的禁忌。
他摸出手机要拍照,屏幕突然亮起条匿名短信:"顾先生,你以为赢了?
其实只是开始。"
手机震动透过掌心窜进心脏。
顾昭盯着短信,又看向桌上的铜片——月光从天窗漏进来,照得"旧主未眠"四个字泛着冷光。
他抓起铜片冲进里间,保险柜密码按得飞快,里面躺着师父的旧怀表、半块残玉,还有本写满"守灵人凶物"的笔记。
"叮"的一声,实验室预约短信弹出来。
顾昭把铜片塞进密封袋,锁进保险柜时突然顿住——韩九今晚的冷笑、程婉儿崩溃前的眼神、短信里的"开始",所有碎片在脑子里炸开。
他摸出那半块残玉,触感比往常更烫,像在提醒什么。
窗外传来野猫的叫声。
顾昭关了灯,月光下,密封袋里的铜片闪着幽光,像双藏在黑暗里的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