洗得发白的针织衫,左手腕上系着根红绳——和拍卖会上那个伪造手册的封皮颜色一模一样。
"你看到了?"她往前走了两步,鞋跟碾过焦土,"我爹烧了一辈子窑,说秘窑里封着不能见光的东西。
可他们说他造假,说他偷官窑的釉料..."她突然笑了,眼泪却掉下来,"现在你也看到了,你说,到底谁在造假?"
顾昭喉咙发紧。
他想起程婉儿在拍卖会上撕手册时,指尖抖得握不住钢笔;想起老周说程父档案里夹着张窑厂平面图,图纸边角有块焦痕。
"真正的赝品,还没登场。"程婉儿擦了擦眼泪,转身往窑外走,红绳在手腕上晃了晃,"顾昭,你要是真想查,就别盯着我这种小角色。"
她的脚步声消失在窑道口时,顾昭突然觉得掌心发烫。
密封袋里的铜片在跳,像颗活的心脏。
他扯开口袋,月光下,"旧主未眠"四个字下边,慢慢浮出一行新字——"秘窑未灭,旧主犹存"。
手机在这时震动,是苏绾的消息:"韩九联系了三个外地藏家,下周拍品预审会,我帮你争取到了修复专家名额。"
顾昭捏着铜片站起身,窑道深处的余火还在舔着砖壁。
他望着程婉儿离去的方向,又低头看手机里苏绾的消息,嘴角慢慢勾了起来。
秘窑,旧主,韩九的牌...
他摸出半块残玉,这次它烫得惊人,像在催促什么。
月光透过窑顶的破洞洒下来,照得铜片上的新字泛着幽光,也照见顾昭眼底的光——那是他修复古物时才会有的热,混着点狠劲,像团刚烧起来的窑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