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躲我身后。"他把苏绾往身后带了半步，抄起修复台上的刻刀。
刀身映出个佝偻的影子——是厉婆婆，她今晚没穿常日的蓝布衫，裹着件破棉袄，手里攥着根缠着红绳的桃木钉。
"我就想看看那簪子。"厉婆婆的声音发颤，枯树皮似的手往檀木匣伸，"当年我家遭了水患，族人饿急了去挖坟，挖出个装着邪符的坛子。
有人说用凶物养阴兵能报仇......"她突然跪下来，额头磕在青石板上，"可那些阴兵根本不受控，我儿子、孙子......都被煞气啃得只剩骨头！"
顾昭的刻刀垂了下来。
他看见厉婆婆手腕上缠着的孝带，褪色的蓝布还沾着泥，"您今晚来，是想自己净化银簪？"
"我就是个懂点祭祀术法的老婆子，哪会净化？"厉婆婆抹了把脸，"可再不管，剩下的六支灵噬器也要现世了！
我听老周说，苏家有灵引符......"
"老周？"苏绾皱眉，掏出手机按了个号码。
十分钟后，老周抱着个红漆木盒进来。
他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厉婆婆，没多问，直接打开盒子。
灵引符泛着金光，符身的"镇"字像活了似的，在空气中划出金痕。
"插匣侧孔。"顾昭想起师父笔记里的记载，"灵引符能引凶物原魂。"
老周照做。
檀木匣突然震颤起来，雷纹重新泛起金光，匣底的银簪"嗡"地轻鸣。
顾昭感觉有凉丝丝的气往鼻腔里钻，那是属于柳无霜的记忆——刑场上的风，百姓扔来的烂菜，巡抚脖子上的金链子晃得她眼疼，她最后咬碎了嘴里的毒囊，血沫子溅在簪子上......
"谁......唤醒我？"
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，带着锈铁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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