纹,像活过来的游龙。
顾昭跟着记忆念完最后一句咒文,石门发出沉闷的轰鸣,缓缓向两侧退去。
霉味混着铁锈味涌出来。
密室不大,四壁嵌着青铜机关,正中央摆着只半人高的青铜匣,匣盖刻着"沈砚亲启"四个篆字,笔画里填着朱砂,红得像血。
"沈砚......"顾昭的喉结动了动。
他想起师父书房里那本《守灵人志》,最后几页被撕得只剩边角,而"沈砚"二字在残页里反复出现,总跟着"叛逃凶物"这样的词。
匣盖掀开时,有灰尘簌簌落在他手背上。
里面躺着卷发黑的帛书,和半块裂开的铜符。
帛书展开的瞬间,顾昭的瞳孔猛地收缩——上面用朱笔写着:"显庆三年冬,柳妃与沈砚共守灵映镜,权相李义府通玄教,以血祭破镜封,镜灵散,砚负罪遁,妃魂困镜中......"
"原来当年不是沈砚叛逃,是被陷害......"顾昭的声音发颤。
他想起镜界里柳妃说的"你师父救了他",突然明白师父失踪前总摸着镜钥说的"有些债,该还了"是什么意思。
"顾昭。"苏绾的声音突然压得极低。
楚云已经拉开了窗帘。
月光被割裂成碎片,照在窗外几个移动的黑影上。
他们穿着黑风衣,领口绣着银线勾勒的蛇——是黑曜会的标记。
为首那人戴着青铜鬼面,手里举着面镜子,镜面泛着浑浊的灰,正是镜界里那面污染灵映镜的"灵污镜"。
"他们来了。"苏绾摸出随身的玉扳指,指节捏得发白,"有人怕你知道这段历史。"
顾昭把帛书重新塞进青铜匣,镜钥在掌心硌出红印。
他望着窗外晃动的鬼面,突然笑了,笑声里带着点发颤的狠劲:"那我偏要让他们看清——有些真相,压了一千年,也该见光了。"
鬼面下的阴影里,传来金属刮擦镜面的声响。
顾昭听见自己心跳如擂,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晰——这次,他不会再让秘密被埋进黑暗。
而那面灵污镜的镜面深处,一道猩红的裂痕正缓缓绽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