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，一下、两下，由远及近。
还有铁器碰撞的轻响——是洛阳铲。
苏绾迅速将《苏氏家录》残页塞进怀里，魂匣在她掌心泛起幽蓝微光："灵控派的人，他们追来了。"
顾昭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，像擂鼓。
三年前师父失踪时，他也是这样无力；三个月前在镜界被追杀时，他也是这样愤怒。
但这次不一样了——青铜匣里的力量还在他体内翻涌，断契令在口袋里发烫，像是在说"用我"。
"让他们看看。"他低声说，抬头时眼里燃着火焰，"断契者的真正力量。"
话音未落，青铜匣突然"咔"地合拢。
顾昭惊觉四壁的灵契文字正在倒转，幽蓝光芒变成了暗红，像泼在宣纸上的血。
最中央的石壁发出开裂声，一道暗红色的门户缓缓浮现，门缝里涌出的风带着熟悉的檀香——和他记忆里那夜的雨雾，一模一样。
苏绾的呼吸陡然一滞。
她盯着门内模糊的人影，手指死死攥住顾昭的手腕："那是......"
顾昭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。
门后雾气翻涌，却有一双眼睛格外清晰——是陈玄，三年前失踪时的陈玄。
他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靛蓝对襟褂，眼角的皱纹里还沾着没擦净的修复膏，正朝他们微微抬手，像是在说"进来"。
殿外的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。
"走。"顾昭握紧苏绾的手，另一只手抓起青铜匣。
暗红色的门内涌出一股力量，裹着他们的脚踝往内拉。
他最后看了眼哑僧——老和尚站在原地，铜铃还攥在手里，却朝他们微微颔首。
门内的雾气漫过小腿时，顾昭听见身后传来灵控派的喝骂："抓住他们！
那匣子里有......"
后半句被门闭合的轰鸣吞没。
顾昭盯着门内越来越清晰的陈玄，喉咙发紧。
时间在这里似乎乱了套——师父明明失踪三年，此刻却站在门内，像从未离开过。
他握紧苏绾的手，能感觉到她的脉搏跳得飞快，和自己的几乎同频。
"昭儿。"陈玄的声音传来，带着熟悉的沙哑，"回家了。"
暗红色的门彻底开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