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在修复台前,面前摆着银匣残片和新得的玉牌。
残片上的锈迹在台灯下泛着青灰,玉牌表面的包浆被他用软刷细细刷过,露出底下隐约的云纹。
“点化。”他低喝一声,眉心微微发烫。
熟悉的灵脉光影在眼前铺开,银匣的裂痕像蛛网,玉牌的残缺处却泛着暖黄——那是古物有灵性的征兆。
他屏住呼吸,指尖轻轻碰过两片古物,灵力顺着指尖淌出,却在中途被什么东西卡住。
“嗤——”
刺痛从胸口窜到指尖,顾昭额头沁出冷汗。
他咬着牙继续推,灵力如细流撞开那堵无形的墙,银匣和玉牌的灵脉突然纠缠在一起,像两条交尾的蛇。
“欲破赤契,需先承其力。”
声音从灵脉里渗出来,像有人贴着他耳朵说话。
顾昭猛地抬头,修复室里只有他自己。
他盯着交缠的灵脉,红纹突然在胸口炸响,烫得他几乎栽倒——那道声音里,有师父的尾音。
“师父……”他哑着嗓子呢喃,指尖抚过玉牌,“你早知道会这样,对不对?”
窗外突然掠过一道影子。
顾昭猛地转头,玻璃上只映着他自己发白的脸。
他站起身走向窗边,手刚碰到窗棂,就听见一声极轻的叹息,像风穿过竹帘:“第九代……终于觉醒了。”
声音消散的瞬间,顾昭看见窗外槐树的影子里,有团雾状的黑影飘然而去,只留下片碎玉似的反光——和他颈间银链上的残缺玉牌,纹路严丝合缝。
他摸着胸口发烫的红纹,望着黑影消失的方向,嘴角慢慢勾起来。
该来的,总算是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