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被执念侵蚀的灵识:"聪明。
你终于记起了......"
话音未落,魂匣塔深处传来一声钟鸣。
那钟声不似凡铁所铸,更像某种存在于灵界的古器,振动的不是空气,而是三人的灵识。
顾昭心口发闷,却在混沌中听懂了钟声里的信息:"魂匣三钥,缺一不可。"
"镇龙台。"苏绾突然低声道。
她盯着顾昭,眼底有惊涛翻涌,"我祖父笔记里提过,镇龙台是守灵人体系最古老的封印地,需要三枚魂匣密钥才能开启。
陆渊手里的只是第一枚,第二枚......"
"在我体内。"誓核执事突然笑了,他抬手按在胸口,银色光焰中浮出一枚菱形玉钥,"而第三枚,正在等你去取。"
顾昭的呼吸陡然急促。
他终于明白陆渊为何执着于誓核碎片——那根本不是目标,只是引他找到钥匙的诱饵。
构造师将玉芯塞进婴儿襁褓时说的"火种",原来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这条寻钥之路。
"你以为你在找钥匙?"誓核执事的身影开始虚化,银色光焰像被风吹散的雾,"不......是你在被它寻找。"
最后一个字消散在风里时,月亮的裂缝突然闭合。
顾昭望着空无一人的夜空,掌心的玉芯仍在发烫。
他能感觉到,某种更庞大的因果正在苏醒——从他第一次修复残玉激活点化能力那天起,从他捡起陆渊丢弃的誓核碎片那天起,所有的巧合都在将他推向镇龙台,推向那个必须面对完整自我的时刻。
苏绾扶住他发颤的胳膊。
她的指尖冰凉,却带着令人安心的温度:"接下来怎么办?"
哑僧弯腰捡起滚落在地的檀木佛珠,断裂的串绳上还沾着血。
他望着顾昭,眼神里有悲有喜:"去镇龙台。"他说,"那里有你要的答案,也有你要斩断的因果。"
顾昭低头看向自己掌心的青焰。
火焰安静地跳动着,像团被驯服的活物。
他想起构造师在烽火中的身影,想起陆渊消散前解脱的笑,想起誓核执事说"被寻找"时的诡异笑意。
或许从一开始,就没有所谓的选择——他是火种,是钥匙,是必须点燃的光。
风卷着夜雾掠过塔尖。远处传来晨钟的闷响,天快亮了。
而镇龙台的阴影,正在更深处的黑暗里,缓缓睁开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