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姐姐,他不是弟弟……她,她是个妹妹啊……”
姜映梨:“——?”
屋里的沈隽意:“……”
“妹妹?”姜映梨惊愕,忍不住扬起声调。
要知道,旺财无论从名字到长相,还真看不出是个姑娘!
姜青檀呜呜叫道:“姐姐,我不会要娶她吧?她,她那么小,我那么老,我们不般配啊!”
关键,他对旺财真的没有任何非分之想!
姜映梨一脸一言难尽:“……你想得真够刑的!旺财才几岁,你想坐牢啊?滚回房去休息!”
姜青檀得了姐姐准话,霎时安了心,把搓背布往她手里一塞,就犹如被烫了屁股的猴子,飞快跑回屋子,合上了门。
姜映梨深吸了口气,走进屋子,就见昏黄灯火下,旺财双手抱胸,蹲在地上,一脸惶恐,身体因为寒冷瑟瑟发抖。
“小,小姐……我,我不是故意的……”
她生怕姜映梨要责骂她,赶走她,现在害怕得很!
姜映梨关上门,见她身上都冷得起了鸡皮疙瘩,示意她蹲到宽大的木桶里去。
她定了个浴桶,还需些时日才能送来,这木桶够大,倒挺适合小孩子蹲里面洗澡的。
“小姐……”
“进去。”
旺财连忙听话地大跨步进了木桶,乖乖巧巧地蹲下。
姜映梨绕到她背后,用水瓢舀起热水,顺着她的头顶慢慢往下浇,然后边用皂胰子打出泡沫,涂抹到她的头发上,轻轻揉搓。
旺财有些紧张,从来没给她洗过头,姜映梨的力气并不大,甚至可以说很轻柔,她的背脊却很僵硬。
“为什么不告诉我,你是个姑娘?”
不然,也不会闹出这种糗事。
想想上回,她以为旺财是男孩子,才让姜青檀来帮忙搓药油,当时旺财也没吭声。
温热的水包裹住她,寒凉被驱逐,旺财的身体也不再颤抖,心里却依旧很恐慌。
听到姜映梨提问,她咬着唇,连忙回答道:“我以前觉得自己跟来福不一样,但爷爷跟我说,我只是出生时比来福少长了块肉。”
“……”
“但爷爷说我生来残疾,叫人瞧见了,会被耻笑。故而,往日里不准我叫人碰,让多避着人,就是来福也是。”
“……”
她虽得断断续续,简短不清,姜映梨却很快明白过来。
在外乞讨,混居杂乱,男孩子的身份自比姑娘安全。
想来,旺财爷爷怕旺财自己说漏嘴,便说谎骗她,长此以往,导致旺财对自身性别也模糊了。
难怪那时旺财爷爷会说那样的话,又把人托付给她!
也是用心良苦。
姜映梨心情复杂,“那日你为何让我们碰你?方才又不怕阿檀嘲笑你?”
她说的是上药油那日。
旺财垂头不语,半晌,才闷闷道:“……因为小姐不是坏人,给我热水洗漱,还给我上药。今日也是……我身有残疾,便是阿檀哥哥要耻笑我,也是应当。”
姜映梨: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