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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身上不知何时泛起了一层柔和的白光,那光芒很淡,却足以穿透屋里的昏黄,透到门外去。
守在门口的一个老婆婆最先看到,她揉了揉眼睛,以为是自己眼花了,可再定睛一看,那层光分明就在林默身上流转,连带着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暖了些。
“看……看默娘……”
老婆婆的声音带着颤抖,指向屋里的方向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聚了过去,当看清那层柔和的白光,以及林默脸上痛苦渐渐褪去的神情时,不知是谁先低低地啜泣了一声,紧接着,哭声就像被点燃的星火,在人群里蔓延开来。
有人抹着眼泪,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:“是光……默娘身上有光!”
“她肯定是海神派来的!”
一个刚失去丈夫的渔妇突然喊道,她的声音嘶哑,却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笃定,“上次出海,要不是默娘提醒我丈夫别去深海,他也不会……她就是来救我们的啊!”
“对!
她是来救我们的!”
越来越多的人附和着,哭声里渐渐掺进了敬畏和感激。
他们世代在这片海上讨生活,靠海吃海,也怕海恨海,无数次在风暴里祈求海神庇佑,却从未像此刻这样,真切地感觉到被守护的暖意。
这道从林默身上散出的光,不仅在治愈她的伤口,更像一道惊雷,劈开了他们心中长久以来的惶恐和不安,在那片荒芜的土地上,种下了一颗名为“信仰”
的种子。
屋里的林默缓缓睁开了眼,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冷汗,却在看清周围的景象时,轻轻怔住了。
老郎中正瞪大眼睛看着她腿上的伤口,手里的银剪子都忘了放下,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震惊——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,此刻竟然已经开始愈合,边缘的皮肉正以肉眼可见的度慢慢收拢,虽然还没完全长好,却早已没了刚才那般狰狞。
她侧过头,看向窗外。
一轮圆月挂在墨蓝色的天上,清辉透过窗棂洒进来,落在地上,像铺了一层碎银。
门外传来村民们压抑的哭声,还有那些带着敬畏的低语,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到她耳朵里。
林默的嘴角,缓缓扬起了一抹极浅的微笑。
那笑容很淡,却像月光一样,带着一种安定的力量。
她知道,这道伤愈光环,这份突如其来的信仰值,都不是结束。
刚才在海上,她拼尽全力将那艘失控的渔船引向浅滩,保住了船上五个人的性命,或许正是那份不顾自身安危的守护,触动了村民们心底最柔软的地方,才引了这场所谓的“信仰共鸣”
。
可这远远不够。
湄洲岛的海,从来都不是温顺的。
它有过风平浪静的温柔,也有过掀起滔天巨浪的暴怒,无数年来,不知吞噬了多少渔船,多少生命。
村民们脸上的敬畏和依赖,像沉甸甸的责任,落在了她的肩上。
林默轻轻动了动手指,感觉到那股温暖的气流还在缓缓流淌。
她低头看了看腿上正在愈合的伤口,又抬眼望向窗外那片被月光照亮的夜空,仿佛能透过层层夜色,看到远处翻涌的海浪。
她的路,才刚刚踏上浪尖。
而这片海,她会守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