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径,组织大家加固了房屋,把渔船拖到了内湾,才没出人命。
可这次的台风比预报的更凶,风眼过境时,海边的浪头比岛上的灯塔还高,那架势,仿佛要把整个岛都吞进肚子里去。
她蹲下身,手指抚上栈桥断裂处的朽木。
木头已经被海水泡得胀,指腹按下去能留下浅浅的印子,凑近了闻,能闻到一股腐朽的酸味。
这处栈桥是十年前建的,当时用的是附近山上的松木,本就不算结实,这几年海风侵蚀,早就成了朽木,这次算是彻底撑不住了。
“林姑娘,”
老王也蹲了下来,断桨靠在腿边,出“咚”
的一声轻响,“您别蹲这儿了,地上潮。”
他顿了顿,声音压得更低了,“其实……刚才我和几个老伙计合计了半天,这港怕是保不住了。”
林默的手指停在木头上,没说话。
“您看啊,”
老王掰着手指头数,声音哑,“三年前那次台风,刮坏了五艘船;去年夏天的风暴,冲垮了两户人家的屋;这次更厉害,连栈桥都断了……这海,是越来越不太平了。”
他望向远处翻涌的灰蓝色海浪,浪尖泛着白沫,像是无数只白色的手在拍打着海面,“要不……我们搬去内陆吧?听说山那边的平原地带,风小,还能种庄稼。”
搬去内陆?林默心里咯噔一下。
她想起岛上的人。
渔民们祖祖辈辈靠海吃海,老王的爷爷是渔把头,父亲在这港口当了四十年的船老大,连刚会走路的小孙子,都能认出哪片海域的鱼最多。
他们的渔网晒在房檐下,渔船的木头里浸着几代人的汗味,连祖坟都埋在能望见海的山坡上。
搬去内陆,哪里是说搬就能搬的?
可她看着眼前的断木残垣,又说不出反驳的话。
老王的声音里藏着的,是她这几天听了无数次的恐惧。
昨天她去给村里的阿婆送粮食,阿婆抱着被风吹走屋顶的茅草哭,说这海是要吃人了;今早路过晒鱼场,看到几个年轻渔民蹲在地上抽烟,说再这么下去,不如去镇上给人扛活,至少不用提心吊胆等着台风来。
风又大了些,吹得栈桥的断木出“呜呜”
的声响,像是在哭。
林默站起身,拍了拍手上的木屑,抬头望向海平线。
云层依旧厚重,可远处的海面上,已经有几缕阳光挣扎着穿透云层,在浪尖上洒下碎金似的光点。
“王伯,”
她转过身,声音不高,却异常坚定,“我们不搬。”
老王愣住了,帽檐下的眼睛眨了眨,像是没听清。
“林姑娘,您说啥?这港都成这样了,不搬……”
“我们把它建得更结实。”
林默打断他,目光扫过断成三截的栈桥,扫过那些挂着破布的渔船,扫过远处空着的地基,“栈桥用花岗岩重建,底下打深桩;渔船换成加固的铁皮船,再修个能抗十二级风的船坞;海边的房子往后退三十步,用砖石砌墙,屋顶铺铅皮。”
她的话像一颗石子投进老王浑浊的眼底,荡起圈圈涟漪。
老王张了张嘴,想说什么,却被林默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。
“您还记得去年我帮阿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