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！”
狗剩用力点头，又想起什么，挠了挠头，“可是……石头沉在海里，我们捞不上来……”
“没关系，明天让阿勇叔叔带你们去捞，他水性好。”
林默站起身，拍了拍孩子们的背，“现在该回家睡觉了，不然明天起不来干活哦。”
孩子们一个个站起来，跟在林默身后往村里走。
月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，像一串跟着月亮走的小尾巴。
快到村口时，狗剩突然停下脚步：“林姑娘，我们明天能来帮忙吗？我们会捡碎石。”
“当然能。”
林默笑着点头，“我等着你们。”
第二天一早，林默刚到工地，就看见狗剩带着那几个孩子站在珊瑚石堆旁。
他们背着比自己还高的竹筐，手里拿着小铲子，脸上的泥灰洗干净了，眼睛亮晶晶的。
“林姑娘！”
狗剩跑过来，献宝似的举起手里的红布条，“这是我娘绣的，她说系在石头上能辟邪，让海怪不敢来。”
其他孩子也纷纷举起红布条，有新缝的，有从衣服上拆下来的，红得像一团团小火苗。
他们踮着脚，把布条系在珊瑚石堆的木桩上，风一吹，红布条哗啦啦地响，像是在跟海浪打招呼。
“李伯，我们来帮您递刨花！”
最小的那个孩子跑到木棚前，仰着小脸喊。
李伯从棚里探出头，看到系满红布条的石料堆，又看了看孩子们认真的样子，嘴角忍不住往上翘了翘，扔过去一把干净的小扫帚：“来，把地上的木屑扫干净。”
林默站在一旁，看着孩子们忙碌的身影。
阿勇带着护海队的人划着小船，正在海里打捞昨晚被丢下去的珊瑚石，船桨溅起的水花里，有几条银鱼跟着跳，像是在帮忙引路。
阳光透过云层照下来，给珊瑚石堆镀上了层金边，红布条在风里招展，和石料上的虹彩混在一起，竟有种说不出的热闹。
她忽然明白，那些关于海怪的谣言，就像夜里的潮水，看着吓人，可只要心里有光，有相信的东西，潮水退了，留下的就只有干净的沙滩。
而这些孩子，这些红布条，这些被小心守护的珊瑚石，就是湄洲岛最亮的光。
远处的海面上，几只海鸥正追着渔船飞，叫声清亮。
林默深吸一口气，空气里有桐油的香，有海水的咸，还有孩子们身上淡淡的皂角味，这些味道混在一起，像极了日子该有的样子——热热闹闹，踏踏实实，带着盼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