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道刺眼的弧线,直指海面,“安舍神说,能跨越七片海域的人,才配拥有海里的一切!
你们这些守着小岛的懦夫,只配捡我们剩下的鱼碎!”
他身后的水手们纷纷拔出弯刀,十几把刀同时举起,寒光连成一片,像突然升起的一片刀林。
海风里瞬间弥漫开铁器的冷冽气息,连浪涛声都仿佛被这股杀气压了下去。
林默的目光落在哈桑那把弯刀上。
刀柄是用某种深色木材制成的,上面镶嵌着几颗鸽血红的宝石,刀鞘上雕刻着与船身相同的靛蓝花纹,只是此刻被刀刃的锋芒盖过了所有装饰。
她的指尖悄悄垂到身侧,感受着海水在船底流动的轨迹,那些原本温顺的水流像是察觉到了主人的意图,开始在舢板周围轻轻翻涌,泛起细碎的涟漪。
“你说的安舍神,或许没告诉过你。”
林默的声音依旧平静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,“这片海的每一处暗流,每一块礁石,都是我们用祖辈的鱼骨标记出来的。
我们在这里捕鱼时,你们的船还没绕过马六甲海峡的暗礁。”
哈桑的笑容僵在了脸上,眼神瞬间变得凶狠:“那又如何?”
他向前一步,弯刀几乎要碰到林默的鼻尖,“弱者的历史,不配被记住。
这片渔场,现在是我们的了!”
话音未落,他的手臂猛地向下劈落!
弯刀带着破空的锐响,直取林默的脖颈,周围的水手们出一阵兴奋的低呼,仿佛已经看到了鲜血溅落的场景。
阿武在远处看得目眦欲裂,几乎要跳下水游过去,却被李伯死死拽住。
“别去!”
李伯的声音嘶哑,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舢板,“相信默姑娘!”
就在刀锋离林默脖颈只有三寸远的地方,异变陡生。
一道半人高的水墙突然从舢板边缘拔地而起,像是凭空竖起的透明屏障,将林默护在身后。
弯刀劈在水墙上,出“噗”
的一声闷响,刀刃瞬间被水流包裹,任凭哈桑怎么用力,都无法再向前推进分毫。
水珠顺着刀刃滚落,在晨光里折射出七彩的光。
哈桑愣住了,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——坚硬的钢铁竟会被柔软的水流困住?他身后的水手们也惊呆了,举着刀的手僵在半空,脸上的嚣张被惊愕取代。
林默站在水墙后,眼神冷得像冰。
她没有动,只是指尖微微一收,那道水墙便顺着弯刀缓缓向上蔓延,冰冷的海水浸湿了哈桑的衣袖,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。
“在我们这里,”
林默的声音透过水墙传出来,带着水流的清冽,“海是活的,它记得每一个善待它的人,也惩罚每一个掠夺它的人。”
哈桑终于感到了恐惧,他猛地抽回弯刀,却现刀刃上沾满了细密的冰碴——不知何时,接触水流的地方竟结了层薄冰。
他踉跄着后退一步,踩在舢板边缘的积水里,脚下一滑,差点摔倒。
周围的渔民们爆出一阵欢呼,阿武举着鱼叉大笑:“好!
默姑娘好样的!”
李伯也松了口气,紧绷的脊背微微放松,眼神里闪过一丝了然——这姑娘,果然不简单。
海风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