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!
记住用布包着手,别沾着水!”
后生们应声跑远了,哈桑看着林默站在水边,指尖蓝光闪烁,水流就乖乖地跟着她的意志涌动,不由得怔在原地。
他见过部落的巫师跳祈雨舞,也见过寺庙的僧人作法事,却从未见过有人能这样平静地操控水流,仿佛她与这片海本就是一体。
“我们能帮什么?”
哈桑突然开口,语气里的惊疑已经变成了郑重。
马哈茂德和阿里也看着他,等待着命令。
林默侧头看他,眼底的蓝光映着红潮,竟有种奇异的坚定:“你们的船能到红潮最中心吗?把石灰撒到那里效果最好。”
“能!”
哈桑转身就往船上跑,“阿里,升半帆,把木桶都腾空!
马哈茂德,跟我去搬石灰!”
很快,湄洲岛的渔民们沿着海岸排开,每人手里都捧着布包好的生石灰,随着林默的指挥,一把把白色的粉末撒向红褐色的海水。
石灰遇水腾起白色的雾气,像给海面蒙上了层轻纱,那些疯狂的藻类在雾气中渐渐失去活力,红潮的颜色明显变淡了。
阿拉伯商船则驶到红潮最严重的区域,水手们站在船舷边,将一筐筐石灰泼下去。
哈桑亲自掌舵,让船在红潮区绕出一个个环形,确保石灰能均匀散开。
他看着林默站在岸边,身影不算高大,却像块定海神针,每一个指令都清晰明确:哪里的水流该加急,哪里该多撒石灰,哪里要留出通道让鱼群逃生……
太阳升到头顶时,红潮的蔓延终于被遏制住了。
原本深褐色的海水褪去大半,露出底下泛着绿意的正常海水。
虽然还有零星的死鱼漂浮,但已经能看到活蹦乱跳的小鱼从深处游上来,在石灰雾散去的地方嬉戏。
林默收回控水领域的力量,玉佩的蓝光渐渐隐去,她腿一软,差点瘫坐在沙滩上。
阿福娘赶紧扶住她,递过来一个水囊:“快喝点水,看你脸白的。”
哈桑驾着船靠岸,跳下跳板时,凉鞋上还沾着石灰粉末。
他走到林默面前,黝黑的脸上带着复杂的神情,有敬佩,有释然,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愧——他刚才居然真的以为是神明怒。
“你比我们所有水手加起来都懂海洋。”
哈桑弯腰捡起一条从活过来的小鱼,轻轻放回海里,“在波斯,只有最伟大的航海家才能听懂海浪的语言,你不仅能听懂,还能指挥它。”
林默接过水囊喝了一口,冰凉的水顺着喉咙滑下,驱散了不少疲惫。
她望着渐渐恢复碧蓝的海面,那里,深海的冷水还在缓缓涌动,带着石灰的气息,将最后的红潮痕迹冲刷干净。
“不是指挥。”
她轻声说,像在对哈桑解释,又像在对这片海倾诉,“是商量。
海给了我们生路,我们也要学着懂它的脾气,帮它渡过难关。”
三婆不知何时走到了祈愿台边,手里的香炉已经熄灭了。
她看着恢复生机的海面,又看看林默,突然对着林默的方向,深深鞠了一躬。
渔民们愣住了,随即纷纷效仿,连哈桑和他的水手们也跟着弯下腰——不是对神明的敬畏,而是对一个真正懂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