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索性起身点亮油灯,火苗在陶盏里噼啪跳动,将地图上的墨迹晕染出奇异的层次。突然,一处用银线绣成的漩涡状标记引起了他的注意 —— 那是陈老地图独有的标记,与他贴身携带的青铜令牌背面纹路如出一辙。林阳猛地攥紧令牌,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语:“极北冰原深处,藏着平衡世界的枢纽。”
“吱呀” 一声轻响,院外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。林阳瞬间吹灭油灯,翻身躲到门后。窗纸上掠过三道黑影,衣袂破空的声音带着刺骨的寒意。他屏息数着脚步声,直到那气息消失在夜色中,才发现后背已被冷汗浸透。
天微亮时,林阳背着简单的行囊向陈老道别。老人将一袋用油纸包好的肉干塞进他怀里,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不舍:“过了黑风口,就沿着极光的方向走。记住,冰原上的影子不能信。”
穿过连绵的黑松林,寒风像刀子般割在脸上。林阳按照地图的指引,在正午时分抵达黑风口。这里的风裹挟着冰碴呼啸而过,能清晰听到岩石被风蚀的咯咯声。他发现岩壁上布满深浅不一的爪痕,最深的竟有半尺长,边缘还残留着暗紫色的血迹。
“吼 ——”
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从峡谷深处传来。林阳迅速躲到巨石后,只见一头浑身覆盖着青灰色鳞片的巨兽从雾中现身。它的头颅像鳄鱼,却长着三只竖瞳的眼睛,尾巴扫过之处,碗口粗的松树应声而断。
林阳握紧腰间的短刀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。这是影修的坐骑 “裂风兽”,父亲的笔记里记载过它的凶残。巨兽似乎嗅到了生人的气息,鼻孔里喷出两道白气,转身朝巨石撞来。
“就是现在!” 林阳瞅准裂风兽转身的空档,猛地窜出藏身之处,沿着峡谷边缘的陡坡向上攀爬。碎石不断从脚下滚落,他能感觉到巨兽的喘息声就在身后。爬到半山腰时,他瞥见崖壁上有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岩洞,想也没想就钻了进去。
裂风兽的巨爪在洞外疯狂抓挠,碎石飞溅。林阳背靠着冰冷的岩壁,心脏狂跳不止。他这才发现岩洞里堆放着许多白骨,有的还戴着锈蚀的头盔,显然是之前的探险者留下的。
不知过了多久,洞外的动静渐渐平息。林阳探头望去,发现裂风兽已经离开,只留下满地狼藉。他松了口气,这才注意到岩洞深处有微光闪烁。走过去一看,竟是一块嵌在石壁里的蓝色水晶,散发着柔和的光芒。
水晶旁放着一本残破的日记,纸页已经泛黄发脆。林阳小心翼翼地翻开,上面的字迹潦草而急促:“第七天,我们被困在黑风口。影修的追兵越来越近,阿杰被裂风兽咬伤了…… 水晶能驱散阴影,这是真的……”
日记的最后几页被血浸透,字迹模糊不清。林阳合上日记,将那块蓝色水晶从石壁里抠出来,揣进怀里。他知道,这或许就是父亲笔记中提到的 “极光之核”,能对抗影修的黑暗力量。
夜幕降临时,林阳终于走出了黑风口。极北冰原的夜空格外清澈,漫天繁星像撒在黑丝绒上的碎钻。他按照陈老的嘱咐,朝着极光出现的方向前进。冰面在脚下发出咯吱的声响,仿佛随时会裂开。
走了大约两个时辰,他看到远处有微弱的火光。难道是其他的探险者?林阳心中一动,加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