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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工地……闹鬼。
真正的鬼。
而且,指名道姓地冲着我来了。
老李头被几个稍微清醒点的工人死死按在了床上。
他不再挣扎,也不再出那可怕的声音,只是直挺挺地躺着,眼睛瞪得极大,死死地盯着低矮的顶棚,浑浊的眼球里没有任何神采,只有一片死寂的茫然。
嘴里不停地冒出白色的沫子,偶尔身体会不受控制地抽搐一下。
工棚里一片狼藉。
翻倒的板凳,散落的行李,踩烂的饭盒……还有空气中弥漫的汗臭、血腥味、尿骚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、仿佛什么东西腐烂了的淡淡腥气。
幸存的工人们瑟缩在远离老李头的角落,挤成一团,像一群在寒风中瑟瑟抖的鹌鹑。
没人说话,只有粗重压抑的喘息和极低、带着哽咽的啜泣。
恐惧已经深入骨髓,连尖叫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我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到地上,手指插进头里,用力地抓挠着头皮,试图用疼痛来驱散那几乎要将我吞噬的冰冷和混乱。
怎么办?现在怎么办?报警?说工地闹鬼?警察只会把我们当疯子!
王老板?那个王八蛋!
电话从老张出事那天就打不通了!
他的助理永远只会用那种程式化的、冰冷的腔调说:“王总在开会,请留言。”
这狗娘养的,拿了地,把我们扔在这里等死!
“陈……陈头儿……”
一个微弱、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,是小刘,那个东北小伙。
他脸色惨白,眼睛红肿,嘴唇哆嗦着,“俺……俺知道,俺们村以前也出过邪乎事儿……后来,后来是请了跳大神的……萨满奶奶……才……才压下去的……”
萨满?跳大神?
这个词像一道微弱的光,刺破了笼罩我的绝望黑暗。
我猛地抬起头,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小刘:“萨满?你认识?在哪?快说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