始往上爬。
木楼梯果然出不堪重负的呻吟,每一步都伴随着“吱嘎——吱嘎——”
的声响,在寂静的天井里被放大,如同垂死者的喘息。
越往上,光线越暗,空气也越滞闷,带着一股更浓烈的、仿佛被阳光遗忘了几十年的灰尘和朽木的味道。
推开那扇同样吱呀作响的、薄薄的木门,阁楼的全貌展现在眼前。
比想象中还小。
倾斜的屋顶几乎压到头顶,只有靠近老虎窗的那一小块地方能勉强站直身体。
空间被几根粗壮的、裸露的深色木梁切割得更加逼仄。
墙壁是那种老式的、糊着黄报纸又刷了白灰的,大片大片地剥落、鼓胀,露出底下深色的砖块或灰黑色的泥灰。
地板是粗糙的、没有上漆的木板,缝隙里积满了黑色的污垢。
唯一的家具是一张窄小的铁架床,上面光秃秃地铺着一张薄薄的草席。
角落里堆着些落满厚厚灰尘的杂物,用一块同样肮脏的蓝布盖着。
唯一的光源是墙上一个光秃秃的灯泡,和老虎窗透进来的、被灰尘模糊了的光线。
整个空间弥漫着一种被时间彻底遗弃的、令人窒息的陈旧感。
苏明放下行李箱,走到那扇小小的老虎窗前。
推开积满灰尘的窗框,一股带着热浪的微风涌了进来,视线稍微开阔了些。
窗外是杂乱如蛛网的、低矮的瓦片屋顶,远处能看到几栋更高的楼房模糊的轮廓。
窗下就是那条狭窄的后弄堂,堆满了废弃的家具、破花盆和几个同样散着馊味的垃圾桶。
他叹了口气。
地方是破旧得乎想象,但好歹……有个落脚点了。
他简单打扫了一下,铺好自带的薄被褥,把几本厚重的考研资料堆在床头充当临时书桌。
做完这一切,疲惫感排山倒海般袭来。
他瘫倒在硬邦邦的床板上,听着窗外隐约传来的、城市黄昏特有的喧嚣——自行车铃铛声、远处模糊的市声、还有不知哪家厨房传来的炒菜声。
眼皮沉重地合上。
不知睡了多久,一阵闷雷般的“轰隆”
声将苏明猛地惊醒!
窗外不知何时已狂风大作!
墨汁般的乌云低低地压在屋顶上,天色黑得如同深夜!
狂风卷着豆大的雨点,噼里啪啦地砸在瓦片和窗玻璃上,出密集而狂暴的声响!
整个阁楼都在风雨中微微震颤,木梁出不堪重负的呻吟。
台风来了!
苏明摸索着打开灯。
昏黄的光线在狭小的空间里摇曳,将墙壁上剥落的痕迹和扭曲的木梁影子投射得更加狰狞。
风声、雨声、雷声混杂在一起,形成一种令人心悸的喧嚣。
他起身想去关上老虎窗,刚走到窗边,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了浓黑的夜幕!
“咔嚓——!
!
!”
震耳欲聋的炸雷几乎在头顶爆开!
震得苏明耳膜嗡嗡作响!
心脏狂跳!
就在这雷声的余威尚未散尽、窗外的风雨声浪达到顶峰的刹那——
苏明的动作猛地僵住了!
他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