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冰冷的水流兜头浇下,激得他一个哆嗦,随即是难以言喻的舒爽。
他用力搓洗着身上的泥垢,只想尽快洗完离开这个闷热压抑的地方。
洗完出来,雾气似乎更浓了。
昏黄的灯光在雾气中扭曲变形。
更衣区人已经不多,只剩下零星的几个身影在慢吞吞地擦身、穿衣。
赵强回到号柜前,拧开那把锈锁。
就在他拉开柜门的瞬间,一股更加浓烈的、难以形容的湿冷腥气扑面而来!
不是汗味,不是霉味,更像……某种水生植物腐烂后混合着河底淤泥的气息!
赵强的动作猛地顿住!
眉头紧紧皱起。
他低头看向柜子里。
他塞进去的那套脏污的工作服和裤子还在。
但就在那团衣服的最上面……靠近柜门边缘的地方……
赫然……多出了一小撮……湿漉漉、纠缠在一起的……黑色头!
那头很短,像是男人的板寸,湿哒哒地黏在一起,水珠正顺着梢往下滴落,在柜子底部积起一小滩浑浊的水渍。
散着一股冰冷的、令人作呕的腥气!
赵强的心猛地一沉!
一股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窜起!
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,后背撞在身后冰凉的铁皮柜上,出“哐”
一声闷响!
旁边一个正在系裤带的中年男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。
谁干的?!
恶作剧?!
还是……哪个混蛋把剃下来的头扔错了柜子?!
一股无名火夹杂着被侵犯的恶心感涌了上来。
赵强嫌恶地用两根手指捏起那撮湿冷的头,像扔掉什么极其污秽的东西,狠狠甩在湿漉漉的地砖上!
他飞快地抓起自己的衣服裤子,胡乱套上,逃也似的冲出了更衣区,将那浓重的雾气、湿冷的气息和那撮诡异的头彻底抛在身后。
手腕上那把系着红绳的铜钥匙,随着他快步的走动,一下下敲击着他的腕骨,冰凉,沉重。
第二天收工,身体依旧疲惫得像散了架。
但想到澡堂里那股清凉的水流,赵强还是拖着步子又来了。
钥匙依旧是号。
他打开柜门时,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。
还好,里面只有他昨天塞进去的脏衣服,没有那恶心的头。
他松了口气,看来昨天真是哪个没公德心的家伙乱扔垃圾。
冲完澡回来,打开柜门拿衣服。
一股熟悉的、冰冷的湿腥气再次幽幽地钻入鼻腔!
赵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!
他猛地低头!
柜子里,他那团脏衣服的最上面……赫然……又躺着一小撮湿漉漉、纠缠在一起的黑色短!
水珠正顺着梢滴落,在柜底积起一小滩浑浊的水渍!
位置!
和他昨天扔掉的那撮……几乎一模一样!
一股寒意瞬间浸透了赵强的骨髓!
他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!
不是意外!
不是巧合!
有人……或者……有什么东西……在针对他!
再往他的柜子里放这鬼东西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