什么东西。
心脏,毫无征兆地漏跳了一拍。
我猛地抬起头,视线聚焦在画布的右下角,那片刚刚完成主体、还未来得及添加细节的灰冷背景区域。
就在那片灰冷的色调中,一个极其模糊、极其淡薄的轮廓,正无声无息地浮现出来。
那轮廓……像是一个人影。
一个女人的侧影。
非常淡,淡得如同水汽在冰冷的玻璃上留下的痕迹,又像是画布本身纹理形成的巧合。
但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它,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头顶!
那绝不是纹理!
它在动!
它在变得更加清晰!
画布上,那灰冷的背景颜料,仿佛拥有了生命,正以一种肉眼难以察觉、却又真实不虚的方式,极其缓慢地……流动着、堆积着、勾勒着!
如同无形的画笔在操控!
周围的颜料细微地调整着位置和明暗,让那个模糊的侧影一点点从混沌的背景中“生长”
出来!
她的头部微微低垂,长披散(虽然只是模糊的色块,但形态清晰可辨),肩膀的线条柔和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哀伤弧度。
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,那模糊的嘴角位置……颜料正极其缓慢地向上弯曲,堆叠出一个极其细微、却又无比清晰的——
微笑的弧度!
一个……正在对着画布外微笑的女人侧影!
“谁?!”
我失声尖叫,声音因为极度的惊恐而扭曲变调,在死寂的画室里尖利地回荡!
手电筒“啪嗒”
一声掉在地上,光束翻滚着,瞬间将整个房间切割成疯狂晃动的、光怪陆离的碎片!
画布!
那微笑的女人!
我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后退,脊背狠狠撞在冰冷的印刷台上,出沉闷的巨响!
灰尘簌簌落下。
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,瞬间淹没了刚才创作时的狂热,只剩下彻骨的寒意和灵魂深处的战栗!
幻觉!
一定是太累了!
光线问题!
我疯了一样扑到墙角,摸索着捡起还在滚动的手电筒,颤抖着手,将惨白的光束死死地重新打回画布右下角!
光线下,那个微笑的女人侧影,纤毫毕现!
不是错觉!
它比刚才更清晰了!
颜料堆积的痕迹更加明显,那个上扬的嘴角弧度,在惨白光束的照射下,带着一种令人血液冻结的、非人的诡异感!
她仿佛正透过画布,凝视着我,那微笑无声地凝固在灰冷的背景里,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、冰冷的嘲弄!
“啊——!”
我出一声短促的、被恐惧扼住的抽气声,双腿软,几乎站立不住。
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地上那个敞开的、深褐色的旧颜料盒。
就在那堆光洁如新的颜料管中间——
那支刚刚被我挤得干瘪扭曲、彻底空掉的镉红(cadiureddeep)铝管,正静静地躺在那里。
它不再是干瘪的!
管身……正在以一种极其缓慢、却又无比坚定的度,一点一点地……重新鼓胀起来!
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