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的、刷着暗绿色油漆的金属防火门,静静地嵌在粗糙的水泥墙壁上。
就是那里!
消防梯入口!
我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,冰冷的金属平台边缘硌着鞋底。
每一步都踏在死亡的边缘。
短短几米的距离,像跨越了千山万水。
终于,我的手颤抖着握住了防火门那冰冷粗糙的门把手。
“咔哒。”
一声轻响,在死寂的电梯井道里格外清晰。
门开了。
一股更加浓郁、更加陈腐的灰尘和冰冷混凝土的气息扑面而来,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。
门后,是望不到尽头的、盘旋向下的消防楼梯。
惨白的、功率不足的声控灯,在门打开的瞬间,在我头顶正上方“啪”
地一声亮起。
光线昏黄,只能照亮眼前一小片区域。
更下方和上方的楼梯,都沉在浓稠的、令人心悸的黑暗里。
楼梯是粗糙的水泥浇筑,边缘磨损严重,覆盖着一层厚厚的、灰白色的浮尘。
冰冷的金属扶手锈迹斑斑,摸上去冰冷刺骨。
没有任何犹豫,我一步踏进了消防梯间。
身后的防火门“砰”
地一声自动合拢,沉重的撞击声在空旷的楼梯井里激起沉闷的回响,隔绝了电梯井道那令人窒息的黑暗。
安全了……暂时。
但更大的挑战摆在面前:二十多层楼。
靠着这双已经不属于自己的腿。
我深吸了一口带着浓重灰尘的冰冷空气,肺部一阵刺痛。
扶着冰冷粗糙的扶手,迈开沉重的双腿,开始向下走。
脚步声在空旷的楼梯间里被放大、扭曲,出清晰的“嗒、嗒”
声。
每走几步,头顶的声控灯就会应声亮起,惨白的光线短暂地驱散一小片黑暗,照亮眼前十几级向下延伸的台阶。
当我走下这十几级,踏入下一段楼梯的平台时,身后的灯光又会“啪”
地一声熄灭,将我重新投入浓稠的黑暗。
而前方的灯光,则会在我脚步踏上新的台阶时,再次亮起。
光与暗在交替。
我的影子在惨白的光线下被拉长、扭曲,投射在粗糙的水泥墙壁上,像一个沉默而疲惫的幽灵。
每一次踏入黑暗,心脏都会不由自主地收紧。
每一次灯光亮起,看到前方依旧是无尽的、盘旋向下的台阶,绝望感就加深一分。
太累了。
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抗议。
大腿肌肉酸胀得如同灌满了铅水,小腿僵硬麻木,每一次抬起都伴随着撕裂般的酸痛。
汗水早已浸透了衬衫,黏腻冰冷地贴在皮肤上。
我只能依靠着扶手,机械地、一步一顿地向下挪动。
为了对抗疲惫和不断滋生的恐惧,也为了给自己一点进度上的心理安慰,我开始在心里默数每一层楼梯的台阶数。
“1、2、3……1o、11、12。”
第一层,12级台阶。
踏上下一个平台。
声控灯在平台上方亮起。
眼前是下一段向下的楼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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