强撑着麻的双腿走过去。
王海凑近了一点,一股淡淡的机油味和烟草味混合着传来。
他声音压得极低,每一个字都像从喉咙深处挤出来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严厉:
“张工,甭管你多困,多累,有件事儿给我刻脑门儿上!”
他顿了顿,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张伟,手指极其隐蔽地、带着一种强烈的警告意味,指了指那片巨大的玻璃幕墙。
“凌晨……3点33分!
听见没?就那个点儿!
甭管生啥事儿!
天王老子喊你!
也绝对!
绝对!
别往那玻璃上看!
一眼都不行!
记住了没?!”
凌晨3点33分?别往玻璃上看?
张伟愣了一下,巨大的疲惫让他的思维有些迟钝,只觉得这话莫名其妙,甚至有点可笑。
他下意识地扯了扯嘴角,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:“王师傅,您这……说什么呢?熬夜熬迷糊了吧?”
“迷糊?!”
王海的脸瞬间沉了下来,圆脸上的肌肉绷紧,法令纹显得更深了,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,随即被一种更深的、近乎愤怒的严肃取代。
“老子清醒得很!
我告诉你,张伟!
这不是开玩笑!
是规矩!
这楼里待久了的老鸟都懂!
3点33分,那玻璃……邪门!
谁看谁倒霉!
轻的撞邪疯,重的……哼!”
他重重地哼了一声,没再说下去,但那未尽的尾音和眼神里浓重的忌讳,却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量,像一块冰冷的石头,猛地砸进张伟因疲惫而混沌的心湖。
“总之,给我记住了!”
王海最后瞪了他一眼,眼神锐利如刀,“管住你的眼珠子!
别好奇!
别作死!”
说完,他不再看张伟,拿起工具包,佝偻着背,拖着沉重的脚步,像一抹沉默的阴影,消失在通往设备间的安全通道门后。
留下张伟一个人站在原地,一股莫名的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升。
玻璃?3点33分?邪门?
王海那张严肃到近乎狰狞的脸和最后那句“别作死”
反复在脑海里盘旋。
巨大的荒谬感被一丝难以言喻的、冰冷的疑虑取代。
他下意识地再次看向那片巨大的玻璃幕墙。
窗外遥远的霓虹倒映在漆黑的玻璃上,如同深渊里闪烁的鬼火。
玻璃清晰地映照出他疲惫的身影,还有身后那片死寂、空旷的办公区。
一切……似乎没什么不同?
他甩甩头,试图把这荒谬的警告甩出脑海。
大概是王海年纪大了,信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。
他太困了,需要休息。
他拖着脚步回到自己的工位,再也支撑不住沉重的眼皮,一头栽倒在冰凉的桌面上,将脸深深地埋进臂弯里。
意识迅沉入一片混沌的黑暗,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需要睡眠。
时间在死寂中缓慢流逝。
张伟趴在桌上,意识在昏沉的边缘挣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