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人响应。
下铺的张雅似乎缩得更紧了。
“我说开灯!”
林薇几乎是尖叫出来。
啪嗒。
灯亮了,惨白的光线瞬间泼洒下来,刺得人眼睛疼。
李雅揉着眼睛坐起来,一脸烦躁:“林薇你大半夜什么疯?”
林薇脸色惨白如纸,冷汗浸透了额,手指颤抖地指着那道墙缝:“眼…眼睛!
里面…里面有东西在看!”
赵倩从上铺探下头,头凌乱,脸色难看:“又来了?林薇,我看你真该去挂个精神科看看!”
“是真的!
我看见了!
就贴在缝后面!”
林薇的声音带着哭腔,失控地拔高。
张雅猛地从被子里伸出头,脸上全是泪痕,尖声附和:“是真的!
我也一直觉得!
那缝里有东西!
它不喜欢我们!
它恨我们!”
“都他妈闭嘴!”
赵倩猛地捶了一下床栏,“有完没完?一道破墙缝能有什么?啊?明天我就去找宿管,让她找人来把那破缝堵上!
现在,睡觉!”
灯,再次被粗暴地熄灭。
黑暗吞噬而下,比之前更沉重,更窒息。
那道视线,似乎变得更加清晰,更加…玩味。
林薇蜷缩着,一夜无眠。
第二天,赵倩果然雷厉风行地扯来了宿管阿姨和一个满脸不耐的维修工老陈。
宿管阿姨抱着胳膊,嘴角下撇,听赵倩义正辞严地要求封堵所有墙缝,仿佛在听天方夜谭。
“同学,墙有点裂缝很正常,新墙还会干缩呢!
别自己吓自己。”
“不是自己吓自己!
阿姨,肯定有问题!”
林薇争辩,声音却因为缺乏睡眠而虚弱。
老陈叼着烟,根本没进宿舍,只歪头朝里面瞥了一眼,混浊的眼睛里满是司空见惯的麻木。
“墙没裂,没塌,没漏水,堵什么堵?闲得慌。”
他嘟囔着,“这栋老楼,有点动静太正常了。
以前还是坟地呢,怎么,还得把死人刨出来给你们腾地方?”
这话让张雅倒抽一口冷气。
最后磨不过赵倩的强硬,老陈才骂骂咧咧地拎着一小桶石膏过来,随便用铲子刮了些膏体,胡乱把那几道明显的缝隙抹了抹。
粗糙的石膏覆盖了原来的黑暗,留下几道难看的、凹凸不平的白色疤痕。
“行了行了,眼不见心不烦。”
老陈拍拍手,拎起工具包就走,“再听见什么看见什么,就是你们心理作用。”
石膏带着一股湿冷的气味,暂时盖过了那股若有似无的陈旧甜腻。
但仅仅过了一个白天。
深夜,林薇又被冻醒了。
不是气温低,是一种阴森的、能渗进骨头缝里的寒意。
她睁开眼。
月光透过窗帘缝隙,在重新变得死寂的宿舍里投下一条惨白的光带。
那石膏…那刚刚封堵上的白色疤痕表面,正慢慢浮现出无数道细密的、凌乱的刮痕。
窸窸窣窣…
窸窸窣窣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