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,用手摸了摸砖缝,凑近闻了一下,脸色微微变了。
那是一种极淡的、难以形容的陈腐气味,比他闻过的任何霉味都更…死寂。
他沉吟了一下,拿来撬棍,抵住那块松动的砖。
“师傅,这…”
徒弟有些犹豫。
“少废话,撬开看看,不然这帮学生娃没完。”
撬棍用力,砖块松动,被一点点抽了出来。
一股难以形容的、冰冷彻骨的气流猛地从那个黑窟窿里涌出,带着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混合气味——腐朽的木头、潮湿的泥土、一种类似古旧胭脂的诡异甜香,以及……一种绝不该出现在墙体内部的、蛋白质极度腐败后的恶臭。
离得最近的那个徒弟当场干呕起来。
老陈的脸色彻底变了,那是一种混杂着震惊和本能恐惧的神情。
他猛地挥手:“都闪开!”
更多的砖块被小心撬开。
洞口扩大。
手电光柱颤抖着探入。
光线下,先看到的是一团模糊的、暗红色的东西,像是一件极度腐朽、被压扁的丝织物。
接着,是一只手。
一只干枯黑、指甲长得打卷、维持着狰狞抓握姿势的人手骨架,从一团破败的红色丝绸里刺出来!
“我日!”
老陈手一抖,撬棍哐当掉在地上。
洞口已经扩大到足够看清里面的情形——一具蜷缩的、被强行塞在墙洞里的干尸。
尸体的大部分皮肉已经蜡化或腐烂脱落,露出深色的骨骼。
它身上套着一件破烂不堪、颜色晦暗的红色嫁衣,式样古老。
头上戴着一顶同样腐朽、歪斜的凤冠,珠翠蒙尘,金属锈蚀。
最恐怖的是它的腹腔,被人为地剖开了,里面空空荡荡,什么都没有,只有一个黑洞洞的、曾被打扫一空的腔洞。
而那只维持着抓握姿势的枯手骨中,紧紧攥着一样东西。
那不是什么随葬的金银。
那是一张泛黄、脆弱、边角卷曲的硬纸片。
上面用工整的毛笔小楷竖写着姓名、籍贯、考场信息,顶部是几个清晰的字——
【民国三十六年国立xx大学入学准考证】
考生存根联。
照片的位置,是一个穿着阴丹士林蓝布旗袍的女生,模糊的五官依稀能辨出清秀,正透过数十年的时光,朝着挖掘者,露出一个静默的、冰冷的微笑。
现场死寂了十几秒。
“呕——!”
一个徒弟终于忍不住,转身狂奔出去,剧烈的呕吐声在走廊里回荡。
老陈另一徒弟一屁股瘫坐在地上,裤裆迅湿了一片,眼睛瞪得几乎脱眶,喉咙里出“嗬嗬”
的怪响。
老陈自己也连连后退,撞在翻倒的床架上,佝偻着腰,大口大口喘着粗气,脸上血色尽褪。
闻讯赶来的宿管、保卫科的人,在看到墙内情形的瞬间,全部僵在门口,如同被集体施了定身术。
恐惧像无形的冰雾,瞬间笼罩了每一个人。
封锁现场。
报警。
校领导被惊动,脸色惨白地赶来,又在看到那具女尸和准考证后,捂着嘴踉跄退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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