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起,断裂的骨头支棱出来。
稀疏的长黏腻地纠缠在血污里。
那曾经是个人。
被拆散了,剁开了,像一堆等待处理的垃圾。
我的呼吸彻底停了,血液冻结,四肢冰冷僵硬,大脑一片空白,只有无法理解的恐惧像海啸一样淹没了一切。
就在那堆残骸的旁边,静静地放着一把东西。
长长的木柄,厚重的铁质刀身,上面覆盖着一层黑红相间的、已经干涸凝固的可怕涂层。
一把剁骨刀。
我的手机光柱,不受控制地、缓缓地向上移动,掠过那堆惨状,最终,落在了门背后的阴影上。
那里……
一张惨白的脸倒悬着,离地面很近。
长垂落下来。
它的眼睛睁着,没有眼皮,仿佛被某种力量强行撑开。
两只眼球极度鼓胀,布满爆裂的血丝,直勾勾地,穿透门缝和我推开的那点有限的距离。
死死地,盯着我。
嗡——大脑里某根弦彻底崩断。
没有尖叫,没有思考,甚至失去了恐惧的感觉。
只剩下最原始的本能——逃!
我猛地向后弹开,身体撞在对面走廊的墙壁上,出沉闷的响声。
我甚至不敢回头去看那扇门有没有追出来什么,连滚带爬地扑向自己的3o4,钥匙捅了好几次才对准锁孔,撞进去,反锁,用后背死死抵住门板,整个人沿着门板滑坐在地上,剧烈地喘息,干呕,眼泪不受控制地飙出来,浑身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。
一夜无眠。
睁着眼,直到天光透过肮脏的窗框照进来。
外面开始有了人声,邻居出门上班的动静,像是一下子把我从噩梦里拉回了人间。
阳光虽然微弱,却给了我一丝虚弱的勇气。
我必须再去确认一次。
万一……万一是昨晚我喝多了产生的幻觉呢?万一那只是堆奇怪的垃圾呢?
我哆嗦着走出房门。
走廊依旧昏暗,但有了人气,似乎不再那么可怕。
3o5的门,竟然还维持着我昨晚慌乱中带上的样子,露着一条黑漆漆的缝。
房东竟然站在门口,手里拿着一个新的挂锁,正皱着眉打量着那扇门,嘴里低声咒骂着什么。
听到我的脚步声,他转过头。
他的眼神很冷,甚至还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、令人极不舒服的嘲讽。
他上下扫了我一眼,像是看穿了我所有的狼狈和恐惧。
没等我开口,他先冷笑了声,哑着嗓子,一字一句地砸过来:
“哦,是你啊。
正好,省得我找你。”
他用下巴指了指3o5那扇门。
“这间房根本没人住,空了小半年了。”
“上次租客是个屠夫,脾气暴得很。
啧,后来查清楚了,他把老婆分尸了,一直就藏在这屋里。”
“怎么?你昨晚上……看见什么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