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第三天,第四天……整整一周,每一天,毫无例外。
每当他在那个精确的时间点,走向那扇即将开启的车门时,那声该死的“嘭”
响就会准时出现,打断他的步伐,将他钉在原地一秒钟,然后迫使他在关门前的最后一刻,以一种近乎狼狈的姿态挤进车厢。
而每一次,当他惊魂未定地看向手表时,指针都精准地指向7:o6:o1。
永远晚一分钟。
这种诡异的、机械重复的“意外”
,开始一点点蚕食李默内心的平静。
它不再是一个小小的插曲,而是变成了一个固定的、无法摆脱的梦魇。
他开始害怕清晨,害怕走进那个地铁站,害怕听到列车进站的声音。
他尝试过改变。
他试着提前五分钟到站,混在更早一波的人流里上车。
成功了,那天没有听到异响,上车时间是7:o1。
但当他坐在座位上,看着窗外飞掠过的黑暗隧道时,一种强烈的不安感攫住了他。
他违背了自己的时间表,这一整天都感觉像是踩在棉花上,心神不宁,甚至在工作中犯了一个低级错误。
他也试过推迟五分钟,混在更晚的人群中。
结果,当他7:1o分才磨蹭到站台时,那趟列车刚刚开走。
他不得不等待下一班,导致上班迟到,被扣了全勤奖。
他似乎被某种无形的力量,锁定在了那个特定的时间点,那个特定的位置,以及那声特定的巨响,和那迟到的一分钟里。
更让他感到恐惧的是,他逐渐现,周围并非全无异常。
大概是第四天或者第五天,当他再次因为那声巨响而僵住时,他用眼角的余光,似乎瞥见站台对面,那个同样在等车的人群边缘,有一个模糊的身影,似乎……正看着自己。
那是一个穿着深灰色连帽衫的人,帽子压得很低,看不清脸。
只是那么一瞬,当他定睛看去时,那人影已经消失在了涌动的人潮中。
是错觉吗?
还有一次,他挤上车后,因为心绪不宁,下意识地透过车门玻璃,回望站台。
在列车启动、加驶离的瞬间,他似乎看到,在自己刚才站立位置旁边的、光洁的站台地面上,有一小片……极其模糊的、类似于水渍干涸后的暗色痕迹?形状很不规则。
但列车度太快,只是一闪而过,根本无法确认。
这些碎片化的、似是而非的细节,像鬼魅一样缠绕着他,让他开始怀疑自己的感官,甚至怀疑自己的理智。
他不敢对任何人说起,怕被当成疯子。
他只能独自承受着这种日益加剧的恐惧和焦虑。
他的黑眼圈越来越重,工作时注意力难以集中,甚至开始出现轻微的耳鸣。
他腕上那块象征着他秩序世界的手表,如今每次看去,都像是在对他出无声的嘲讽。
第二周周一,李默请了病假。
他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,需要休息,需要逃离那个地铁站。
他在家里昏睡了一整天,直到傍晚才醒来。
窗外华灯初上,城市的喧嚣隔着玻璃传来,显得遥远而不真实。
他感到一种虚脱般的疲惫,但精神却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