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深印在了她的脑海里。
第二次巡逻是在凌晨两点。
当林小雨再次走进当代艺术展厅时,她愣住了——那幅《陈婉清肖像》的防尘布又被掀开了,而且画作本身似乎有了变化。
女子脖颈以下的部位,原本只是粗糙的底稿,现在却多了一层淡淡的色彩,像是有人在她离开后继续创作了这幅画。
林小雨背脊凉,急忙检查展厅的监控。
回放显示,从她上次离开后,没有任何人进入过这个展厅。
"
是我记错了吗?"
她自言自语,却无法说服自己。
第三次巡逻,凌晨四点。
这一次,林小雨远远就看见当代艺术展厅门缝下透出微弱的光芒。
她悄悄推开门,眼前的景象让她屏住了呼吸——
一个穿着民国长衫的中年男子正站在画架前,手持调色板,专注地在《陈婉清肖像》上涂抹。
他的身体半透明,在黑暗中散着柔和的光芒。
男子似乎察觉到林小雨的存在,缓缓转过身。
他的面容清癯,眼神中带着化不开的哀伤。
"
你能看见我?"
男子惊讶地问。
林小雨点点头,心脏狂跳:"
您是陈怀民馆长?"
男子,或者说陈怀民的灵魂,露出一丝苦笑:"
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,还有人记得我。
"
"
这幅画您一直在画它?"
"
八十四年了,"
陈怀民轻抚画布,动作温柔得像在抚摸女儿的头,"
我一直无法完成它。
每次尝试,都会想起婉清"
通过交谈,林小雨了解到这幅画背后的故事。
1937年春,陈怀民为即将高中毕业的女儿绘制肖像,准备在她生日那天作为礼物。
然而在画作完成前,陈婉清因参加抗日游行被流弹击中,不幸身亡。
"
那天下着大雨,她浑身湿透地跑回家,说要去参加游行。
"
陈怀民的声音颤抖,"
我阻止她,我们大吵一架。
她说我不懂年轻人的热血,不懂这个国家的危难那是我们最后一次对话。
"
陈婉清出门后,再也没有回来。
等陈怀民找到她时,她已经躺在医院的停尸间,胸前绽放着血色的花朵。
"
我本可以拦住她的,"
陈怀民眼中泛起泪光,"
如果我态度强硬一些,如果我把她锁在房间里"
林小雨心中酸楚。
原来这位父亲的灵魂因愧疚而滞留人间,八十四年来不断尝试完成女儿的肖像,却每次都因悲伤而无法继续。
"
陈馆长,"
她轻声说,"
婉清小姐如果泉下有知,一定不希望您这样折磨自己。
"
陈怀民摇摇头:"
你不明白。
这幅画不完成,婉清就无法安息。
她的部分灵魂依附在这幅画上,等待着"
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