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声音戛然而止。
手指指着的地方,值班医生名单那一栏,只剩下孤零零的一个名字——
林晚(实习)。
张薇的名字,消失了。
字迹消失得干干净净,仿佛从未存在过。纸张平整,没有任何涂改或擦拭的痕迹。
一股寒意顺着林晚的脊椎悄然爬升。
“可能……可能是打印的时候出错了,或者你看花眼了?”小刘看着林晚瞬间苍白的脸色,试图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,但她自己的眼神里也带着一丝不确定。
林晚张了张嘴,却发不出声音。她确定自己没有看花眼。刚才,就在一个小时前,那里绝对有张薇的名字!
是恶作剧?是谁偷偷改动了手册?可这有什么意义?
她脑子里乱糟糟的,勉强对小刘笑了笑:“可能……可能是我看错了。麻烦你了。”
回到值班室,关上门,背靠着冰冷的门板,林晚的心脏还在怦怦直跳。她再次仔细检查那本值班手册,翻来覆去地看,甚至对着灯光看是否有潜影字迹,一无所获。
张薇的名字,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,悄无声息地抹去了。
就在这时,那模糊的、类似广播的沙哑声音,又隐约响了起来,这次似乎稍微清晰了一点,好像重复着某个词……“七……b……七……b……”
林晚甩了甩头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也许是太累了,产生了幻觉。初来乍到,精神紧张,看错排班表也不是不可能。
她决定不再去想这件事,开始按例巡视病房。
七楼的病房大多是三人间或四人间,灯光调得很暗,病人们大多已经睡下,只有监护仪器发出规律而单调的“滴滴”声。走廊的灯光白得刺眼,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,投射在光洁如镜、却隐约映出扭曲倒影的地板上。
她一间一间地查看过去,核对床号,查看病人的生命体征,一切正常。
直到她走到走廊尽头的那间病房,709。
709是单人病房,据说住着一位病情比较特殊、需要绝对安静的老人。房门紧闭着,门上观察窗的帘子也拉得严严实实。
林晚轻轻推开门。
房间里只开着一盏昏暗的床头灯,光线勉强勾勒出一个靠在床头、极其瘦削的老人轮廓。被子盖到胸口,露出嶙峋的锁骨和干枯得像老树皮一样的脖颈。老人的脸隐在阴影里,看不真切。
林晚走近几步,想查看床尾挂着的病历牌。
就在这时,那个一直静止不动的老人,忽然猛地转过头!
床头灯昏黄的光线恰好照亮了他的侧脸——深陷的眼窝,高耸的颧骨,皮肤是那种不健康的蜡黄色。他的眼睛睁得极大,瞳孔在昏暗光线下缩成两个黑点,直勾勾地、带着一种非人的惊恐,死死盯住林晚。
不是看着林晚,而是……穿透了她,看着她身后的某个地方。
他的嘴唇剧烈地哆嗦着,发出极其微弱、却清晰得可怕的气音:
“名……单……”
林晚浑身一僵,停在原地。
老人枯瘦如鸡爪的手指,从被子里伸出来,颤抖着,指向门口的方向,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的、像是破风箱一样的声音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