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头的寒意,退回了休息区。那一晚,那诡异的歌声时断时续,直到天快亮时才彻底消失。苏青几乎是睁着眼睛熬到了交接班时间。
第二天,她顶着两个黑眼圈,犹豫再三,还是向一起值班的老张提起了这事。
“张师傅,昨晚……您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?比如……歌声?”
老张正在填写登记表的手顿住了。他抬起头,那是一张饱经风霜、布满皱纹的脸,眼神浑浊,此刻却锐利地看了苏青一眼,随即又迅速垂下,语气含糊:“没有。这地方晚上安静得很,除了机器声,啥也没有。你刚来,可能不习惯,听岔了。”
他的否认太快,太干脆,反而显得欲盖弥彰。
苏青不死心,又试探着问:“那……3号柜呢?里面是不是……”
“3号柜是空的!”老张猛地打断她,声音有些发尖,带着一种近乎粗暴的打断,“小姑娘,干我们这行,忌讳多听多看多想!做好自己的事,不该问的别问,不该听的……就当没听见!”
他说完,不再理会苏青,拿起登记本,脚步有些匆忙地走开了,背影甚至带着点……仓皇?
苏青站在原地,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。
接下来的几个夜班,那歌声几乎每晚都会出现,总是在深夜十一点到凌晨三点之间,总是从3号停尸柜的方向传来。旋律依旧是那样古老哀婉,听得久了,甚至能模糊地分辨出几个不成词的音节,带着浓重的、不知何处的乡音,反复吟唱。
她开始留意其他老员工的反应。她发现,但凡轮到需要值夜班的老员工,要么找各种理由请假,要么就想方设法跟人调成白班。实在躲不过的,晚上也绝不在休息区多待,要么缩在值班室里反锁门,要么就在前厅巡逻,离冷藏间远远的。
她曾旁敲侧击地问过另一个资深化妆师刘姐,刚起了个头,刘姐就脸色大变,连连摆手:“别提!小青,那地方邪性!听姐一句劝,晚上离那儿远点,听见什么动静都别好奇!以前……唉,反正你记住就行了!”
所有人都讳莫如深。仿佛3号停尸柜是一个不能触碰的禁忌。
这种集体的沉默和恐惧,比那歌声本身更让苏青感到不安。她知道,这里面一定有事。
一种混合着恐惧和强烈好奇心的情绪,在她心里滋生。她决定,要弄清楚。
利用白天工作间隙,她借口熟悉档案管理,溜进了资料室。殡仪馆的纸质档案可以追溯到几十年前,蒙着厚厚的灰尘。她翻找了很久,手指被纸张划破也浑然不觉。
终于,在一个标注着“二十年期待处理无名尸”的陈旧档案盒里,她找到了一份泛黄卷边的记录。
时间,正好是二十年前。
尸体编号:003。
发现地点:城西废弃戏院后台。
性别:女。
年龄:约二十至二十五岁。
特征:面容完好,无任何外伤及病变迹象,神态安详,如同沉睡。但……
后面的字迹有些模糊,苏青凑近了,仔细辨认。
“……但其嘴角,带有极其诡异的、不符合常理的微笑。经法医多次鉴定,排除死后痉挛及人为摆弄可能。身份长期无法确认,按规定存放于3号停尸柜,等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