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偌大的地下空间,只剩下林晚一个人。
还有那面被严厉告诫不能看的镜子。
林晚深吸了一口冰冷的、带着浓烈消毒水气味的空气,试图驱散心里的不安。她是学现代殡葬的,受过高等教育,信奉科学,对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向来嗤之以鼻。估计是刘姐这些老员工自己吓自己,或者是为了考验新人胆量编出来的规矩。
她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那面镜子,拿出手机,想用刷视频来打发这漫漫长夜。
时间在寂静中缓慢流淌。
午夜十二点,一点……
殡仪馆的地下空间仿佛与世隔绝,只有通风系统低沉的嗡鸣和偶尔不知从哪个管道传来的滴水声,证明时间还在流动。化妆间里停放着几具等待明日火化或葬礼的遗体,被白布覆盖着,寂静无声。
林晚开始有些犯困,眼皮沉重。她靠在沙发上,迷迷糊糊地,几乎要睡过去。
就在这时——
一种声音,极其细微,却又异常清晰地,钻进了她的耳朵。
不是滴水声,不是通风声。
是……哭声。
一个女人的哭声。
幽幽咽咽,断断续续,仿佛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,又像是直接响在她的脑海里。那声音凄婉,悲切,充满了无尽的哀怨和绝望,在这死寂的深夜地下,显得格外瘆人。
林晚一个激灵,瞬间清醒,睡意全无!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起来!
刘姐的警告如同惊雷般在她脑海里炸响——“如果听到女人的哭声,立刻离开!”
她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,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就想往门口冲!
然而,她的动作在下一秒僵住了。
因为那哭声……似乎……正从休息室紧闭的内门后面传来?
不,更准确地说,是来自……与休息室相连的、那个放着镜子的里间?!
怎么可能?里面明明没有人!刘姐走后她检查过!
哭声还在继续,时高时低,如同冰冷的丝线,缠绕着她的神经,挑动着她的恐惧。
走?还是……看看?
理智和好奇心在这一刻展开了激烈的搏斗。刘姐惊恐的眼神,严厉的警告,在脑海里反复闪现。但另一方面,一个更强烈的声音在呐喊:去看一眼!就一眼!肯定是哪里搞出的误会!也许是隔壁传来的声音,或者是……某种设备故障?
万一……万一里面真的有人需要帮助呢?
这个念头如同毒草般滋生。她是这里晚上的唯一工作人员,如果有意外……
恐惧和一种荒谬的责任感交织在一起,推着她。
她深吸一口气,努力平复狂跳的心脏,一步一步,极其缓慢地,走向那扇通往里间的门。哭声在这里变得更加清晰,仿佛就在门后。
她的手颤抖着,握住了冰冷的门把手。
用力一拧,推开。
里间更小,只放了一些清洁工具和杂物。灯光昏暗。
里面……空无一人。
只有那面暗红色边框的镜子,依旧静静地挂在正对着门的墙壁上。
哭声,在她推开门的那一刻,戛然而止。
仿佛从未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