睛。那双眼睛很大,很黑,里面空洞洞的,没有任何属于活人的光彩,只是直勾勾地,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渴望,盯着他。
女孩缓缓抬起一只同样苍白的小手,手里捏着一张小纸条。那纸条似乎是从某个笔记本上随意撕下来的,边缘参差不齐,但更引人注目的是,纸条靠近边缘的部分,晕开了一小片暗红色的污渍,像是……干涸的血迹。
她的声音细细的,带着一股渗入骨髓的冰凉气息,一字一顿地飘进陈默的耳朵:
“哥哥,能送我回家吗?”
空气仿佛凝固了。电梯厢内的白光似乎都在微微闪烁,温度骤降,陈默能清晰地看到自己呼出的白气。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住他的四肢,让他动弹不得。他想尖叫,喉咙却像是被堵住,发不出任何声音。他想去按关门键,手指却僵硬得不听使唤。
他的目光无法从那张染血的纸条上移开,也无法避开女孩那双空洞的眼睛。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。
不知过了多久,也许只是一两秒,也许是整整一个世纪,求生本能终于压倒了一切。陈默用尽全身力气,猛地向控制面板扑去,手指胡乱地在关门键和1楼上疯狂按动。他的动作因为恐惧而显得无比笨拙和仓促。
电梯门似乎极不情愿地,再次发出那种令人不适的摩擦声,开始缓缓闭合。
在门缝逐渐缩小的视野里,那个红裙女孩依旧站在原地,一动不动。她的脸在明暗交界处显得愈发诡异,那双黑洞般的眼睛,自始至终,都没有离开过陈默。直到电梯门彻底合拢,将那幅可怕的景象隔绝在外。
“哐当!”
电梯猛地一震,恢复了运行,开始正常下降。
陈默背靠着冰冷的厢壁,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,冷汗已经浸湿了后背的衬衫,心脏跳得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。他死死盯着楼层显示屏,看着数字从那个不祥的“13”跳变成12,11,10……一直到1。
“叮!”
门开了,外面是灯火通明、空无一人的大堂。
他几乎是连滚爬地冲出了电梯,头也不回地狂奔出写字楼大门,直到冰凉的夜风扑面而来,他才稍微找回了一点真实感。他站在路边,扶着膝盖,身体仍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。
刚才那一幕,是幻觉吗?是加班太久产生的错觉?还是……
他不敢深想,伸手拦下了一辆刚好路过的出租车,逃也似地离开了这栋让他毛骨悚然的建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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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,阳光炽烈,透过出租车的车窗照在脸上,带来一丝虚假的暖意。陈默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,脸色憔悴。他几乎一夜未眠,一闭眼就是那个红裙女孩和那个血色的“13”。他请了半天假,但有些事情,他必须去确认。
再次踏入写字楼大堂,白天的喧嚣和人来人往冲淡了昨夜的死寂与恐怖,但他心底的寒意并未散去。他径直走向电梯厅旁边的保洁休息室。
负责这片的保洁阿姨姓王,是个五十多岁、面相和善的本地人,平时喜欢跟人聊几句。陈默找到她时,她正在整理清洁工具。
“王阿姨,早。”陈默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些。
“哟,小陈啊,今天来得晚嘛。”王阿姨抬头,笑眯眯地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