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晚划完最后一条产品反馈,脖子已经僵得像生了锈的合页。她揉着酸痛的肩颈,办公室里只剩她头顶这一盏灯还亮着,在光洁的地板上拉出一道孤零零的长影。窗外,城市的霓虹淹没了星光,也淹没了农历七月的月色。今天,是中元节。
她对这个节日没什么特殊感觉,毕竟是在红旗下长大的唯物主义青年。只是空气里隐约飘来的、若有若无的纸钱焚烧过的烟火气,还是让她心里有点莫名的发毛。奶奶昨天还特意打电话来,絮絮叨叨叮嘱她晚上早点回家,走夜路别回头,听见有人喊名字别答应。她当时嗯嗯啊啊地应着,心里觉得老人家太过迷信。
关上电脑,拎起包,手机在掌心震动了一下。屏幕亮起,是她年初图便宜在二手平台淘来的那部旧手机。当时卖家信誓旦旦,说只是屏幕有细微划痕,功能完好。确实,除了偶尔会莫名其妙发烫,或者在她没操作时屏幕自动亮起那么零点几秒之外,没什么大毛病。穷,让她对这些小瑕疵选择了容忍。
电梯下行,金属厢体映出她疲惫的脸。手机又震动了一下,这次持续了半秒,伴随着一声极轻微的、类似电流干扰的“滋啦”声。她低头看去,屏幕已经亮了,界面停留在相册里一张前几天团建时拍的风景照上。照片没什么特别,就是公司楼下的街心公园。
林晚皱了皱眉,以为是误触。她锁上屏幕,将手机塞进外套口袋。指尖隔着布料,能感觉到机身传来一阵不正常的温热。
走出写字楼,夜风带着凉意吹散了残留的疲惫。她住的地方离公司不远,穿过两条街和一个不大的街心公园就是。为了省几步路,她习惯了这条近道。
公园里比外面更暗些,老旧的景观灯间隔很远才有一盏,光线昏黄,勉强照亮脚下蜿蜒的石子路。两旁的树木在夜色里伸展着黑黢黢的枝桠,风一吹,发出沙沙的轻响,在地上投下晃动不安的影子。平时觉得幽静,今晚却莫名透着一股阴森。
口袋里的手机又震动起来,这次持续不断,带着一种固执的意味。林晚掏出手机,屏幕果然又亮了,而且自动切换到了相机界面,取景框正对着前方黑黢黢的树丛。
“见鬼了……”她低声咒骂一句,尝试按关机键,屏幕却毫无反应,只是固执地停留在相机界面。取景框里的画面似乎比肉眼看到的要暗沉许多,那些晃动的树影在屏幕里扭曲着,像是张牙舞爪的鬼魅。
她心里有点发毛,加快脚步,想尽快穿过公园。就在这时,取景框边缘,靠近一棵老槐树阴影的地方,似乎有个极快的、模糊的白影一闪而过!
林晚猛地停住脚步,心脏漏跳一拍。她抬头看向那个方向,槐树下空荡荡的,只有风吹过草丛的细微晃动。
是眼花了?还是手机屏幕的残影?
她定了定神,再次看向手机屏幕。取景框里,树影依旧,那个白影消失了。她松了口气,大概真是自己吓自己。
可这口气还没完全呼出来,手机突然“咔嚓”一声轻响!
不是她按的!是手机自己拍下了一张照片!
林晚手一抖,差点把手机扔出去。她惊疑不定地看向屏幕,相册的预览小图自动弹出。照片就是刚才取景框里的画面,昏暗的公园,模糊的树影。但在那棵老槐树的树干旁边,原本空无一物的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