种扭曲的、充满恶意的弧度。
没有声音。
只有那在黑暗中无比突兀、无比惊悚的一个笑容。
林伟浑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,又猛地退去,留下彻骨的冰凉。他发出一声短促的抽气,手指痉挛般地按下了开关!
“啪!”
刺眼的白光瞬间充满了整个洗手间。
镜子里,只有他自己那张因为极度恐惧而扭曲苍白的脸,嘴巴因惊骇而微微张开,哪里还有什么诡异的笑容。
他双腿发软,背靠着冰冷的瓷砖墙壁滑坐到地上,心脏疯狂地擂动着胸腔,冷汗瞬间湿透了睡衣。
不是幻觉!
他看得清清楚楚!
那东西……在镜子里!它在模仿他,不,它不仅仅是在模仿……它在观察,在学习,然后……它开始表现出不同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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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那晚之后,林伟对所有的反光表面都产生了强烈的恐惧。
他不敢再在黑暗中照镜子,甚至白天洗漱时也尽量避免与镜中的自己对视太久。他拉上了家里所有玻璃窗的窗帘,用布盖住了电视机漆黑的屏幕,把那个不锈钢水壶扔进了垃圾桶。
但恐惧如影随形。
他发现,那东西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,而且模仿得越来越……精细。
起初只是动作上细微的、稍纵即逝的延迟或差异。后来,他开始注意到表情上的不同。当他因为工作烦恼而皱眉时,镜中的“他”可能嘴角会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、嘲弄的弧度。当他疲惫地揉着太阳穴时,镜中的“他”眼神里可能闪烁着他本人绝不具备的、冰冷的好奇。
它不再满足于单纯的复制。它开始在模仿中加入自己的“演绎”。
更让他毛骨悚然的是,他逐渐能感觉到一种……“视线”。一种来自于镜子深处,或者说,来自于那个模仿者的、黏腻而冰冷的注视。即使他背对着镜子,也能感觉到那目光如同实质,牢牢地钉在他的背上。
他开始失眠,食欲不振,精神高度紧张。工作时频频出错,黑眼圈浓得像是被人揍过。同事关心地问他是不是身体不适,他只能勉强笑笑,无法言说。
他尝试过用各种方法“对付”那面镜子——用报纸糊住,贴上门神年画,甚至找来据说能辟邪的朱砂,混合着墨水在镜面上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符。
毫无用处。
第二天清晨,他会发现报纸被整齐地撕开,年画掉落在角落,而镜面上的朱砂符咒,消失得无影无踪,镜面光洁如新,映出他惊恐万状的脸。而镜中的那个“他”,则会带着一种显而易见的、得意的神情,看着他徒劳的挣扎。
它似乎在享受这个过程。享受他的恐惧,他的无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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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情在某个周末的下午,滑向了更深的深渊。
林伟坐在书桌前,对着电脑屏幕发呆。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旁边一个黑色的、处于待机状态的显示器屏幕。屏幕像一面模糊的镜子,映出他和他身后房间的一部分。
他无意中看到,屏幕映出的影像里,他身后那个原本应该空无一人的墙角,似乎……多了一团模糊的、人形的阴影。
他猛地回头!
墙角空空如也。<