屏幕右下角的时间跳转到凌晨两点十七分。陈默揉了揉干涩发胀的眼睛,将最后一行代码提交到版本库。办公室里只剩下他头顶这盏灯还亮着,在光滑的地板上投下一圈孤零零的光晕。连续三周的加班,像榨汁机一样榨干了他的精力,此刻他只想立刻回家,把自己扔进柔软的床铺。
他关掉电脑,收拾好东西,拖着灌了铅的双腿走向电梯。金属门合拢,映出他憔悴不堪的脸。眼窝深陷,嘴唇干裂,整张脸透着一股被过度消耗后的灰败。
回到租住的公寓,楼道里声控灯应声而亮,发出昏黄的光。他掏出钥匙,插进锁孔,转动。
“咔哒。”
门开了。他习惯性地伸手去摸墙壁上的开关。
灯没亮。
他又按了几下,客厅依旧一片黑暗。停电了?他下意识地看向对面邻居的门缝,有微光透出。不是整栋楼停电。
大概是跳闸了。他嘟囔了一句,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亮,摸索着走进客厅,把公文包扔在沙发上。疲惫如同潮水般淹没了他,他现在只想睡觉,有没有电都无所谓。
他摸黑走向卧室,经过书房门口时,脚步顿了一下。
书房里,有光。
不是自然光,也不是手机光。是一种……幽幽的、稳定的、冷白色的光。从门缝底下渗出来。
陈默的心跳漏了一拍。他记得很清楚,自己早上出门时,关掉了书房里所有的设备。电脑、显示器、台灯……全都关了。
这光哪来的?
他屏住呼吸,轻轻拧开书房的门把手,推开一条缝隙。
光更亮了。来源是……他的电脑桌。
那台他晚上刚关掉的二十七寸曲面显示器,此刻正亮着。屏幕上不是他熟悉的windows桌面,也不是屏保。而是一片无边无际的、深邃的、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纯黑色。
不是黑屏的那种黑,而是一种……有质感、有厚度的、活着的黑暗。像是一口深不见底的井,又像是某种巨大生物闭合的眼睛。
在这片纯粹的黑色中央,有一个极其微小的、几乎难以察觉的白色光点。
光点一动不动,仿佛凝固在永恒的虚空里。
陈默僵在门口,一股寒意从脚底板顺着脊椎瞬间爬到了头顶。他下意识地想去开书房的灯,手指摸到开关,按下去——毫无反应。书房也没电。
那这显示器……是怎么亮起来的?
他壮着胆子,又往前凑近了些,眯起眼睛,死死盯着屏幕中央那个白色光点。
光点……好像……动了一下?
极其细微,像是隔着极远的距离,观察一颗星辰的闪烁。
不,不是闪烁。是……膨胀了一下。从一个针尖大小,变成了……两个针尖大小?
陈默感到自己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。他揉了揉眼睛,怀疑是过度疲劳产生的视觉残留或者错觉。
但当他再次聚焦时,那个白色的光点,确实变大了。不再是模糊的一个点,而是能隐约看出……一个极其微小的、复杂的、不断变化着的……几何图形?
它像是一个自我复制的分形结构,又像是一种从未见过的微观生命体,正在那片绝对的黑暗背景上,缓慢而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