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每天坐末班地铁回家,直到发现路线图上多了一站。
“寂静岭站”只在午夜十二点出现,停靠三分钟。
今晚我好奇多坐了一站,车门关闭的瞬间——
所有乘客齐刷刷扭头看我,眼眶里没有眼球。
“欢迎来到寂静岭。”
车厢广播响起:
“本站只上不下,终点站——”
“黄泉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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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十一点四十五分。
陈默拖着灌了铅的双腿,刷卡,穿过闸机,走下略显空旷的地铁站台。熟悉的、带着地铁特有味道的凉风从隧道深处吹来,卷起地上零星的纸屑。头顶的荧光灯管发出嗡嗡的轻响,光线不算明亮,勉强驱散着角落的阴影。
这是他连续加班的第二十三天。互联网公司的社畜,没有自己的生活,只有永无止境的代码、需求和凌晨的末班地铁。
站台上稀稀拉拉站着几个人。疲惫的白领靠着柱子刷手机,戴着耳机的学生摇头晃脑,一对小情侣依偎着低声说笑。一切都和往常一样,带着深夜都市特有的、疲惫而麻木的气息。
陈默走到老位置——靠近车头第二节车厢的等候区,习惯性地抬头看了一眼悬挂的电子路线图。
红蓝绿三色线条交错,代表着一到十三号线路。他每天乘坐的是四号线,从城东的科技园到城西的出租屋,一共十七站,五十分钟车程。他闭着眼睛都能背出每一站的站名。
目光随意地扫过四号线那熟悉的站点名称列表。
忽然,他的视线顿住了。
在四号线的末端,终点站“西山公园”的后面,不知何时,多出了一站。
站名是三个宋体字——
寂静岭站。
字体、大小、颜色,都和其他的站名一模一样,就那么突兀地、安静地嵌在那里,仿佛它一直都在。
陈默皱起了眉头。寂静岭?他记得很清楚,昨天,甚至几个小时前下班进来时,绝对没有这一站。是线路调整?没看到任何通知。而且这名字……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。
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,以为是加班太久眼花了。可当他再次看去时,“寂静岭站”四个字依旧清晰地显示在那里。
也许只是系统错误,临时添加的测试站点?他试图用理性解释。
“叮咚——”
列车进站的提示音响起。
伴随着由远及近的轰隆声,车头灯刺破隧道深处的黑暗,带着一股强劲的风,列车缓缓滑入站台,停稳。
车门打开,发出轻微的充气放气声。
陈默随着零星几个乘客走进车厢。车厢里人不多,比站台上更显空旷。他习惯性地走向靠门的座位坐下,将沉重的背包放在脚边,靠在冰冷的玻璃隔板上,闭上了眼睛。他太累了,只想抓紧这五十分钟打个盹。
列车平稳启动,加速,驶入漆黑的隧道。窗外的广告灯箱连成一片模糊的光带,飞速向后掠去。
车轮与轨道摩擦发出规律而单调的声响,像是某种催眠曲。
不知过了多久,半梦半醒间,陈默感觉到列车开始减速。应该是快到站了。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,看向车门上方的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