携带的干粮本就不多,刚才混战中又丢失大半,如今士兵们个个面有饥色。赵承嗣摸了摸腰间空空的水囊,喉结忍不住上下滚动。
“校尉,要不咱们先撤吧?” 一个老兵凑过来低声说,“留得青山在,不怕没柴烧啊。”
“撤?往哪撤?” 赵承嗣猛地转身,钢刀在阳光下闪着冷光,“背后就是遵义城,难道让土匪把粮食运进山寨,再去祸害城里的百姓?”
他话音刚落,山上传来一阵骚动。只见十几个土匪抬着两桶东西走到悬崖边,黄士文的声音再次响起:“赵校尉,给你送点好东西!”
木桶被推下山崖,在地上摔得粉碎。刺鼻的酒气瞬间弥漫开来,士兵们的肚子全都咕咕叫起来。
“是酒!还有肉!” 王二柱眼睛发直,挣扎着想要站起来。
“都别动!” 赵承嗣厉声喝止,“这是土匪的奸计!”
但已经晚了。两个饿得发昏的士兵疯了似的扑向散落在地上的肉块,抓起就往嘴里塞。就在这时,山上忽然滚下十几个火把,落在酒液浸染的地面上。
“轰 ——”
火焰瞬间腾起,两个士兵惨叫着在火中翻滚。赵承嗣眼睁睁看着他们被烈焰吞噬,牙齿咬得咯咯作响。
“黄士文!我操你祖宗!” 他挥刀砍向旁边的岩石,火星四溅。
山寨上的土匪笑得前仰后合。黄士文用砍刀挑起一块熟肉,慢悠悠地说:“赵校尉,识时务者为俊杰。再不退兵,下次扔下去的就是滚油了。”
赵承嗣望着身后瑟瑟发抖的士兵,又看了看山上嚣张的土匪,忽然将钢刀插进泥土里。
“全体听令!” 他的声音沙哑却坚定,“列防御阵!没有我的命令,谁也不许后退半步!”
士兵们面面相觑,但还是颤抖着举起武器。赵承嗣捡起一块碎石,狠狠砸向山壁:“黄士文,你给我记着!今日之辱,我赵承嗣必百倍奉还!”
黄士文不屑地冷笑:“等你有命活着再说吧。弟兄们,把那几车盐搬上来,今晚咱们喝庆功酒!”
土匪们的欢呼声响彻山谷,与官军的呜咽声交织在一起。夕阳西下,将玉华山寨的影子拉得很长,仿佛一头张开血盆大口的巨兽,正贪婪地盯着山下的猎物。
赵承嗣靠在一棵老槐树上,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,忽然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。里面是半块干硬的麦饼,这是他留给自己的最后口粮。
“校尉,您吃吧。” 刚才劝他撤退的老兵递过来水囊,“俺这里还有点水。”
赵承嗣把麦饼掰成十几块,分给周围的士兵:“大家分着吃,撑过今晚再说。”
王二柱捧着麦饼,眼泪啪嗒啪嗒掉在上面:“校尉,俺错了…… 俺不该想逃跑。”
“知道错就好。” 赵承嗣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等天亮了,咱们就组织突袭。土匪夜里防备松懈,说不定能夺回些粮食。”
就在这时,远处忽然传来马蹄声。赵承嗣警觉地站起身,握紧了钢刀:“谁?”
“是我!” 一个洪亮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,“赵校尉别来无恙?”
赵承嗣眯起眼睛,看着来人越来越近。月光下,那人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