尚大坪上,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。匪首黄士文端坐在大厅的主位上,面色阴沉,犹如一块即将崩塌的乌云。他的目光缓缓扫过下方站立的一众匪首,每一个眼神都仿佛带着实质的压力,让众人心中一紧。
“诸位,如今形势严峻!” 黄士文终于开口,声音低沉而沙哑,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,“陈天佑那小子,短短三日就端了我们黑风寨、断魂崖两处据点,擒获了三十七个兄弟,再这么下去,尚大坪就是下一块肥肉!”
白贤墨猛地将混铁钢鞭往地上一砸,火星溅起三尺高,震得厅内案几上的粗瓷碗嗡嗡作响:“黄大哥!上回我去断魂崖送粮,亲眼见陈天佑那厮用一柄偃月刀挑飞了咱三个兄弟!那刀快得像闪电,可我偏不信邪 —— 我的钢鞭能碎石碑,定能缠住他的刀!”
“你那点本事还是留着劈柴吧!” 角落里突然传来冷嘲,穿青布道袍的铁板道人摸了摸腰间空荡荡的革囊,气得山羊胡直抖,“前日出招时,你只顾着往前冲,害得我淬毒铁板没能罩住你后路!那陈天佑竟拿着解药往铁板上泼,我三代祖传的毒方啊,就这么毁了!”
白贤墨顿时红了眼,伸手就要揪铁板道人的衣领:“放你娘的屁!若不是你铁板飞得太慢,我早把陈天佑的脑袋拧下来了!”
“够了!” 黄士文一拍扶手,梨花木椅瞬间裂开一道缝,“都什么时候了还内讧?忘了黑风寨寨主是怎么被擒的?他比你们俩加起来还能打!”
飞钹禅师急忙转动手中铜钹,“叮铃” 脆响压下厅内躁动,他眼露忧色:“黄寨主息怒,那陈天佑确有过人之处。上月我在落马坡试过他的身手,我的飞钹本已擦着他的咽喉飞过,却被他用刀背硬生生弹开 —— 此人不仅武艺高,眼力更毒,咱们的看家本事怕是都被他摸透了。”
“摸透又如何?” 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突然开口,正是负责尚大坪防务的熊山,他拍着胸脯道,“咱尚大坪地势险要,四周都是悬崖,只有一条路能上来!我在路口埋了二十个陷阱,还架了十张弩箭床,陈天佑敢来就是送死!”
黄士文却缓缓摇头,指尖敲击着桌面:“你以为陈天佑会走正门?他在断魂崖是从后山绝壁爬上去的,那可是百丈高的崖壁!”
熊山脸色瞬间煞白:“那…… 那他总不能带着清军飞上来吧?”
“他不用飞。” 飞钹禅师低声道,“昨日我派去打探的兄弟回报,清军里有不少猎户出身的弓箭手,擅长在山林里潜行。说不定此刻,他们已经在周围的林子里架好弓箭了。”
白贤墨猛地攥紧钢鞭,指节泛白:“那咱们就主动杀出去!与其等着被围,不如拼个鱼死网破!”
“冲动是魔鬼!” 铁板道人立刻反驳,“你知道林子里藏着多少清军?陈天佑最擅长设伏,上次黑风寨就是被他诱到山谷里包饺子的!”
“难道就眼睁睁看着等死?” 熊山急得直跺脚,“寨里的粮食只够吃五天了,再耗下去不用打咱们自己就垮了!”
众人顿时陷入沉默,只有飞钹禅师的铜钹还在轻轻转动,发出细碎的声响。黄士文闭着眼沉思,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—— 他知道,兄弟们说的都有道理,进是陷阱,退是绝路,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