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皓迅速检查余长生的伤势,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:“黄老!余前辈…伤势太重了!经脉脏腑多处碎裂,本源损耗严重,魂光暗淡!全靠一股执念撑着…还有,他背上的黑暗印记在吸收周围的死气怨魂,似乎在被动维持他一丝生机…”他指的是永夜邪魑兽的力量在自发护主。
黄喜仁看着余长生惨烈的模样和陈雪晴奇异的状态,再看看为了护主而彻底力竭、只凭本能释放黑暗领域的永夜邪魑兽,以及献祭了本源、濒临消散的彩星鹿,心中涌起滔天怒火与无尽悲凉。
“锋隐老狗!!!”黄喜仁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,声音中充满了刻骨的恨意。他环顾四周,蒙斯蓝自爆的恐怖威力将附近一切都夷为平地,哪还有半点紫晶和紫灵皇剑的影子?!“那老贼趁乱夺走了紫晶和余小友的剑!他早有预谋!这该死的叛徒!”
他猛地抬头,看向落霞关方向。那里的厮杀声依旧震天动地,拓跋新和何勇正率领雍州残部,在青州守军“配合”下,与渊族残军进行着惨烈无比的“表演”。每一刻都有雍州修士倒下!
“此地不可久留!”黄喜仁强压怒火,做出决断,“青州影卫虽退,但皇莆鸿轩的算计绝不会停!蒙斯蓝虽死,渊族残军仍在,且青州守军随时可能‘失误’放更多渊族过来!我们必须立刻带着长生和雪晴离开!”
“走!”林皓立刻会意,小心翼翼地背起余长生。另一名修士则轻柔地抱起昏迷不醒、身绕微光的陈雪晴。黄喜仁则红着眼眶,用一件温养神识的法袍,将几乎化为玉石雕像、仅存一点灵性微光的彩星鹿小心翼翼地包裹起来,抱在怀中。永夜邪魑兽也化作一道黯淡的黑光,融入余长生体内。
这只残破的队伍,在黄喜仁的带领下,借着爆炸残留的烟尘和混乱,如同受伤的孤狼,迅速消失在铁壁堡废墟的阴影之中,朝着远离青州皇城、远离落霞关战场的未知荒野遁去。
在他们身后,象征着青州铁壁的堡垒一片狼藉,只剩下废墟、残火、渊族的嘶吼和雍州修士绝望的呐喊。而一张由皇莆鸿轩精心编织、意图将渊族、反渊联盟残余及余长生等人一网打尽的巨网,在蒙斯蓝失控的自爆和彩星鹿残角的意外异变下,被撕开了一道血淋淋的裂缝。
黄喜仁抱着彩星鹿冰冷的石躯,只觉得怀里的重量像压着一座不断崩塌的山。每一次急促的喘息都牵扯着内腑的剧痛,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前方林皓背负的那个血人——余长生软垂的手臂随着颠簸无力晃动,每一次摇晃都像是在黄喜仁心上剜了一刀。身后,陈雪晴被另一名修士小心翼翼抱着,心口那抹微弱却固执的翠绿光芒,是这片绝望逃亡路上唯一的异色,微弱地跳动在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。
“再快些!往瘴气重的林子钻!”黄喜仁嘶哑地低吼,声音像砂纸摩擦。身后,铁壁堡方向传来的渊族嘶吼和灵力碰撞的轰鸣非但没有平息,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。青州守军,如同冷酷的牧羊犬,正“恰到好处”地将更多红了眼的渊族残兵“驱赶”向拓跋新他们所在的落霞关正面战场。那是用雍州修士的尸骨铺就的血肉磨盘!
脚下的土地从焦硬变得泥泞湿滑。灰白色的瘴气如同潜伏的巨兽吐息,从腐烂的林木深处弥漫开来,丝丝缕缕缠绕上众人的脚踝,带着刺鼻的腥甜和冰入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