们影子投在劳斯莱斯曜影的车身上,景红秀拉开车门时忽然转头。
夜风吹散她身上残留的沉香味,某种锋利的情绪在她眼底转瞬即逝。
裴思思握紧伞柄,感觉到伞骨接缝处的雨水正顺着腕表表盘蜿蜒而下。
暮色像滴入清水的墨汁,在别墅区蜿蜒的车道上晕染开来。
景红秀第三次调整后视镜时,铂金包链条在真皮座椅上发出细碎的摩擦声。
车载香水挥发到第三年,佛手柑尾调里渗出若有似无的苦涩,就像她此刻舌尖残留的美式咖啡余韵。
“裴秘书和林总认识很久了?”她将空调出风口转向车窗,玻璃上凝结的雾气瞬间割裂了路灯的光晕。
裴思思握着方向盘的指节微微发白,后视镜里映出景红秀摩挲红宝石耳钉的动作,“入职刚满两年。”她瞥见对方无名指内侧的戒痕,忽然想起上周在保险柜里见过的天鹅绒首饰盒——里面躺着枚相同尺寸的祖母绿戒指。
奥迪碾过减速带的震动惊醒了休眠中的车载音响,巴赫无伴奏大提琴组曲的G弦在密闭空间震颤。
景红秀望着挡风玻璃上不断扑向死亡的雨蛾,指甲轻轻刮蹭爱马仕包面的鳄鱼纹路,“你们……在交往?”
轮胎擦过青石路面的尖啸盖住了后半句提问。
裴思思踩刹车的力度让仪表盘警示灯倏然亮起,飞溅的雨水在车头形成短暂的光弧。
她解开安全带时发现锁骨处沁出薄汗,冰凉的金属扣贴到皮肤时激得喉头发紧,“林总在等您。”
别墅雕花铜门开启的刹那,穿堂风卷着雪松香薰扑向景红秀的羊绒裙摆。
她驻足端详玄关处的水墨屏风,卷轴边缘的茶渍与记忆中某张泛黄请柬的污痕重合。
裴思思弯腰取拖鞋的动作行云流水,后颈碎发间隐约露出玫瑰金项链的搭扣——和上个月林帆忘在会议室的那条一模一样。
“直接进来吧。”沙哑声线从旋转楼梯飘落,林帆扶着橡木扶手的身影被水晶吊灯切割成虚实交错的色块。
真丝睡衣下摆扫过台阶时,暗纹在光影中浮现出藤蔓缠绕的图腾。
景红秀注意到他赤足踩着的波斯地毯某处,金线绣着的鸢尾花缺失了三片花瓣。
裴思思悄无声息地退向厨房,磨砂玻璃上映出她擦拭红酒杯的侧影。
景红秀的羊皮短靴在地暖上蒸腾出朦胧的白雾,她解开大衣扣子的动作突然停顿——二楼走廊的壁灯突然亮起,照亮了整面墙的并购案纪念合照。
1998年泛达集团股权转让协议的烫金标题下,二十岁的林帆站在合影边缘,西装口袋露出半截蓝色钢笔帽。
“你发烧了。”景红秀的指尖在即将触碰到退烧贴边缘时蜷缩成拳。
她转身从鳄鱼皮包里摸出个牛皮纸袋,药盒碰撞声惊飞了窗台上打盹的蓝眼白猫,“这是辉瑞新研发的——”
林帆忽然握住她手腕的力道,让未说完的话碎在唇齿间。
他掌心的灼烫透过真丝衬衫渗进皮肤,腕表齿轮转动的细微声响与墙角的落地钟产生奇妙共鸣。
景红秀颈动脉处的蓝宝石项链开始不规则地跳动,直到楼梯转角传来瓷器轻碰的脆响。
裴雯端着骨瓷托盘的身影凝固在楼梯中部,薄荷绿旗袍开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