发浓重。
他对着空气比出枪击手势，仿佛看见某个华尔街之狼正在大洋彼岸举杯。
当晨光将黄浦江染成金箔色时，账户持仓量终于艰难爬过五千万门槛，而特斯拉的做空仓位正在发出警报蜂鸣。
三楼浴室传来吹风机的嗡鸣，林帆踉跄着撞开酒柜玻璃门。
1982年的大拉菲瓶身凝结着水珠，他却抓起最下层的电解质饮料猛灌。
淡蓝色液体顺着下颌流进衬衫，在重生留下的伤疤上冲出蜿蜒溪流。
【休眠的电脑屏幕映出个扭曲的拓荒者，眼白里游动着数据流的幽魂。】林帆在会客室波斯毯上蜷成弓形，后腰别着的激光笔硌得生疼。
半梦半醒间听见裴雯在给绿萝换盆，陶瓷碎片相撞的脆响里混着她哼唱的《夜上海》。
正午阳光如手术刀划开眼皮时，林帆发现自己裹着裴思思常穿的羊绒披肩。
手机堆着23个未接来电，最新消息是许青山发来的国资委红头文件扫描件。
中央空调出风口挂着串千纸鹤，是吕小米上周述职时叠的，此刻正在十二级暖风中痉挛般抖动。
他踩着满地狼藉走到茶水间，发现咖啡机显示屏留着裴雯的手写便签：“拿铁在保温壶~”。
草书末尾画着个歪斜的爱心，被溅出的咖啡渍晕染成褐色疮疤。
梧桐絮粘在黑色高领毛衣上，林帆眯眼望着对街的证券营业部。
LEd屏滚动播放着“创业板注册制改革”的字样，几个穿藏青色制服的新人员工正在擦玻璃，让他想起上辈子在国企端着塑料盆擦拭公示栏的日子。
“林总需要热毛巾吗？”
吕小米的声音像枚薄荷硬币坠入威士忌。
她抱着文件夹站在星巴克檐廊下，米色阔腿裤被风吹得紧贴小腿，露出脚踝处印着招财猫的彩色短袜。
林帆注意到她今天换了玳瑁眼镜，镜腿缠着防止滑落的医用胶布。
“新来的实习生都有晨会记录。”吕小米后退半步，文件夹边缘磕到玻璃幕墙发出脆响。
她今天没涂指甲油，食指关节还沾着速记本的油墨，这让林帆想起二十岁时的裴思思——那个在国企档案室帮他偷印财务报表的临时工。
风突然卷起吕小米的鳄鱼纹发夹，她仓皇去抓的姿态像极了受惊的鹌鹑。
林帆抬手截住飞落的发饰，金属齿卡上还缠着根栗色长发，在阳光下泛着与姐妹花截然不同的哑光。
“万晟的尽调报告……”吕小米伸手时露出腕间的电子表，黑色硅胶表带已经泛白。
这个动作让林帆想起裴雯炫耀星空腕表时的模样，两幅画面叠加成诡异的对比镜。
他将发夹弹进对方胸前的文件夹夹层：“下午三点前加密发我。”转身时听见硬币落地的清响，吕小米正在捡散落的会议纪要，A4纸页间飘出张泛黄的剪报——是他上个月接受财经频道专访的侧脸照。
证券营业部的玻璃门映出林帆扭曲的笑容，他对着虚空比划了个狙击手势。
三个穿灰西装的年轻职员正围着公告栏贴通知，其中戴黑框眼镜的男生后脑勺翘着缕呆毛，和记忆里某个爆仓跳楼的交易员惊人相似。
【梧桐絮落进拿铁拉花的时候，林帆在玻璃倒影里看见二十个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