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夏禹低低地咳了一声,试图驱散喉咙的滞涩。这轻微的动静立刻牵动了身旁的小姑娘。谢夭夭倏地站起身,快步走到桌边。
她拿起暖水瓶,小心地往杯子里倒了些热水,又兑了点凉的。她抿起嘴唇,极其自然地尝了一小口,确认温度刚刚好,这才捧着温热的杯子重新走回沙发边。
“哥,你怎么...”谢夭夭话到嘴边又顿住了,看着夏禹疲惫的眉眼,最终咽下了疑问,只将杯沿温柔地抵在他唇边,声音轻软得像是在哄人,“...睡在这里了”?
夏禹就着她的手喝了几口温水,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。他顺势闭上眼,装作意识还未完全回笼,含糊地应道:“唔...昨晚...奶奶打电话过来,问我家小祖宗玩得高不高兴...”他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,半真半假地编织着,“我说夭夭睡得可香了...又聊了几句..后来进屋,看你们一个个都睡得沉,怕吵醒你们...”
他唯一暗自庆幸的,是昨晚在沙发上昏沉过去前,还残存着仅剩的理智,记得将备忘录里那些纷繁复杂、惊心动魄的信息保存好并退出界面。
谢云峰带来的消息像一团乱麻,沉重而危险,他需要时间,需要绝对清醒的头脑来梳理、消化。
严州之行...看来是避无可避了。若要避开李成这条明线,能动用的最大资源,恐怕只有唐婉容的公司...谢云峰自身难保,能指望的,唯有自已和...唐清浅。
谢夭夭微微蹙起了秀气的眉头。仅仅是一个电话?那手机电量消耗得也太快了...怎么可能和奶奶聊那么久?这个解释,漏洞明显。
但此刻,看着夏禹眼下淡淡的青影,感受着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仿佛被抽干了力气的疲惫,她心底翻涌的心疼瞬间压过了那点疑惑。
算了,他不想说,定是有他的难处。她不想,也不忍心在这个时候去刨根问底。
“哥”?谢夭夭的声音放得更柔了,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关切,“要不要...先吃点东西再回屋睡?空着肚子睡不舒服的”。
这是她最擅长的事,也是此刻她能想到的、最直接能抚慰他的方式。
像是怕他不知道该吃什么,或者没有胃口,谢夭夭蹲在沙发边,仰着小脸,耐心地、一样一样地,将自已这些年学会的、能拿得出手的早餐选项,细细数给他听,声音轻柔得像在念一首温暖的童谣:
“煎个鸡蛋?两面金黄的...或者,摊个软乎乎的煎饼?我看李奶奶厨房里有电饼铛,很方便的...要不,做个鸡蛋灌饼?我试过,饼皮能鼓起来那种...” 她掰着手指头,眼神亮晶晶的,充满了想要为他做点什么的期待。
夏禹目光落在小姑娘认真的小脸上。晨光微熹中,她蹲在那里,像个小小的、温暖的发光体,用她最朴素也最真挚的方式,试图驱散他一夜的疲惫和深藏心底的阴霾。
那些熟悉的、带着烟火气的早餐名字,从她柔软的唇瓣间流淌出来,像是一颗颗投入心湖的石子,漾开圈圈温暖的涟漪。
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悄然注入心田,冲淡了昨夜留下的冰冷与沉重。夏禹看着谢夭夭,眼底那片深沉的疲惫之下,渐渐被一种纯粹的、柔软的暖意所覆盖。
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