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等了!”
赵风心的声音压得很低,指尖绞着衣角。
“他们敢夜袭一次,就敢来第二次。
聚落的人护不住我们,更不该替我们挡刀。”
凌安正在给受伤的守夜人换草药,闻言动作一顿: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我们走?”
“不止是走。”
姜玉华往灶里塞了块干柴,火星“噼啪”
炸开。
“我们得去找他们谈。”
这话像块石头扔进水里,赵风心和凌安都愣住了。
“谈判?”
凌安皱眉:
“溯洄城的人连孩子都想绑,怎么可能跟我们谈?”
“不谈,聚落就永无宁日。”
姜玉华望着窗外晒谷场上玩耍的孩子,其中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,辫子上还系着阿木送的红布条。
“他们要的是我们,不是这些无辜的人。
去溯洄城,把账算清楚。”
老石头不知何时醒了,浑浊的眼睛看着他们,突然开口:
“想好了?那地方进去容易,出来难。”
“想好了。”
姜玉华点头。
“我们欠聚落的,不能再欠下去。”
老石头沉默片刻,从枕下摸出个油布包,里面是几块压缩的麦饼和一小袋盐:
“走小路,从东头的密道穿出去,那是当年我挖来防沙暴的,除了我没人知道。”
他顿了顿,又从手腕上褪下串骨珠。
“见着老守林人提我的名字,他会给你们指条活路。”
太阳刚爬上沙丘时,聚落还浸在熟睡的静谧里。
姜玉华背起装着麦饼的包袱,赵风心牵着阿木的手,凌安最后看了眼晒谷场。
那里的石碾子还停在昨天修好的位置,木栅栏上的藤蔓带着晨露,一切都和往常一样,却又注定不一样了。
他们没敢惊动任何人,沿着老石头说的密道往东边走。
密道狭窄,只能容一人侧身通过,土壁上还留着当年挖掘的凿痕。
阿木很乖,知道不能说话,只是紧紧攥着赵风心的衣角,小脸上没有不舍,只有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坚定。
钻出密道时,荒原的风迎面吹来,带着沙砾的气息。
姜玉华回头望了眼聚落的方向,炊烟正从土屋顶升起,像条柔软的带子系在晨雾里。
他没说再见,也不能说,这离别本就该悄无声息。
“往哪走?”
赵风心问,手里的骨珠被攥得热。
姜玉华展开老石头给的简易地图,上面用炭笔标着条蜿蜒的路线,终点正是溯洄城的西城门。
“顺着这条路,天黑前能到城郊。”
他将麦饼分给众人。
“吃点东西,接下来的路,不好走。”
阿木咬着麦饼,突然指着远方:
“你看,野驴!”
几头瘦骨嶙峋的野驴站在沙丘上,脖子上的铃铛在风中轻轻摇晃,正是当初领他们来聚落的那群。
见他们望过来,领头的公驴扬了扬头,朝着溯洄城的方向踏出两步,又回头等他们。
“它们要跟我们走?”
赵风心愣住了。
凌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