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郎多年后,他曾被调任佐着作郎、尚书郎等职,负责编撰国史与起草诏书,但这些职位大多是文职,没有实权。
即便如此,束晳依然恪尽职守,在编撰国史时,他坚持“秉笔直书,不隐恶,不虚美”的原则,如实记载西晋初年的历史事件与人物,甚至对一些权贵的不法行为也毫不避讳,因此得罪了不少门阀贵族。
晚年的束晳,厌倦了官场的倾轧与门阀的排挤,遂以母亲年迈为由,请求辞官归隐。
朝廷批准了他的请求,束晳便回到了家乡阳平元城,过上了“躬耕田园,潜心着述”的生活。
他在乡间开辟了一片田地,种植谷物与蔬菜,闲暇之余便闭门读书,整理自己的着作。
当地的百姓得知他是大名鼎鼎的学者,纷纷前来向他请教经义,束晳总是耐心解答,毫无学者的架子,深受乡邻的爱戴。
西晋惠帝永康元年(公元300年),束晳在家乡病逝,享年四十余岁。
他去世后,乡人感念他的恩德,为他立碑纪念,碑文中称他“博学笃行,安贫乐道,为一代之儒宗,百世之楷模”。
束晳一生着述颇丰,除了前文提到的《五经通论》《玄居释》《劝农赋》等作品外,还有《三都赋序》《释讳》《发蒙记》等数十篇着作,可惜的是,由于战乱等原因,他的很多着作都已失传,仅存的作品被收录在《晋书·束晳传》与《文选》等典籍中,成为后世研究西晋学术与文学的重要资料。
束晳的一生,没有惊心动魄的政治斗争,没有波澜壮阔的人生传奇,却以其深厚的学术造诣、质朴的文学风格与高洁的品格,在西晋那个门阀林立、玄风盛行的时代里,书写了属于寒门士人的精彩篇章。
他对汲冢竹书的整理,为中国古代文献的传承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;
他的儒学研究,推动了西晋儒学的复兴;
他的文学创作,为西晋文学注入了质朴的生命力。
正如清代学者钱大昕在《十驾斋养新录》中所说:“束广微(束晳字广微)以寒素之身,沉潜典籍,着述等身,其功不亚于郑康成(郑玄)、王仲任(王充),实为西晋学术之瑰宝。”
在今天,当我们回望西晋的学术与文学星空时,不应只看到陆机、潘岳等门阀士人的光芒,更应铭记束晳这样的寒门学者——他们在时代的夹缝中坚守本心,以笔墨为犁,以典籍为田,在学术的土壤里辛勤耕耘,最终开出了绚烂的花朵,为中国文化的传承与发展,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