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亲自来了……”当看到那老者时,孔希学大为惊讶。
宋濂是当朝大儒,地位颇高,往年衍圣公进京,宋濂倒也会给面子拜会,但从曾亲自出迎,今日,宋濂这般盛装出迎,倒算给足了面子。
孔希学思量片刻,心中已有了猜测。
“看来……他们当真被朱天子逼得没了主意,全将希望寄托在咱身上了。”
幽幽轻叹了一声,孔希学随即整理起仪容,待到马车停靠,便领着儿子走了下去。
“景濂公屈尊相迎,当真叫我父子受宠若惊啊!”
刚一下车,孔希学便拱起手,先朝宋濂见礼问候。
那宋濂自也拱手相迎:“圣公进京,乃我儒坛盛事,老朽自当躬迎大驾!”
孔希学自然连道惭愧,又推着儿子出来,向宋濂见礼拜会,宋濂自也夸赞几句,说他孔讷年少有为云云。
二人虽不算相熟,但此刻寒暄攀谈,倒也热络。
走了番过场,宋濂才故作无意般开口:“圣公此番进京,恰逢朝中出了件大事,不知你可曾听说?”
孔希学当然知道他说的何事,但他当然不会主动提及,这种事,要人家求上门来,自己才好出头。
因此,孔希学故作无知,好奇道:“何事?”
“唉!”
宋濂长叹口气,脸上现出忧愤之色:“京里出了件空印大案,陛下惩处之时,竟弄出个‘带枷理政’之说,非得逼着那些从犯们身戴枷锁处理政事……此举,当真有辱斯文,叫吾等官士颜面扫地啊!”
孔希学一听,当即摆出吃惊的样子道:“竟有此事?”随即他又望向宋濂,道:“京中百官竟无人反对?”
听到这话,宋濂面上的忧愤转作无奈,他叹了叹气,摇了摇头道:“岂能不反对?老夫及京中诸官,曾在殿上公然争辩,却无奈……”
“总之,吾等是劝不动陛下了……”
说着,他又朝孔希学拱了拱手:“圣公乃儒坛领袖,还望你能借此面圣机会,劝诫天子,令他收回这恶政啊!”
宋濂一开口,两旁的士子们也纷纷拱手应和。
“圣公,可得替咱们读书人争口气啊!”
“断不能叫此恶政,断了咱们文人脊梁骨啊!”
众人争相请托,一时间闹了个沸沸扬扬,好不热闹。
眼看这热闹场面,孔希学心中已乐开了花,他就是冲这事来的,又岂会不答应?
但现在,还不是高兴的时候。
强压下狂喜,孔希学将胸膛一挺,摆出个慷慨义士的姿态:“诸位放心,我孔希学乃圣人之后,自当禀持至圣先师教诲,为天下读书人伸张正义,此次面圣,我定会面谏陛下,劝他收回成命!”
这一番慷慨陈辞,立时博得群声赞叹。
不少人鼓起掌来。
“到底是孔家后人,不愧是我文坛领袖,关键时刻,当真肯为我等读书人做主!”
“圣公士林表率,当得吾等敬佩!”
“有圣公出马,陛下怕也要退让几分!”
赞和声不绝于耳,饶是孔希学极力压抑,却终是忍不住心下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