显然,他一刻也等不及了,不想再放任朝廷税赋被这隐田吸干偷尽。
“这……是不是太仓促了些?”朱标一惊,依先前计划,他们要等陆羽征完秋税,观察县中声势再作决定。
毕竟涉及钱财,要等士绅们切实缴了重税,损失了钱财之后,才能看到这税改的真正反响。
等核实税改不会影响天下安定后,才能推行全国,但朱元璋显然一刻也不想等了。
“仓促?你的意思……咱要拿回属于咱自己的东西,还得先看这些窃贼的脸色?”
朱元璋眼里射出森冷杀意,口气也愈发冰寒:“分明是这些窃贼偷盗我国朝税赋,反要咱忍气吞声,这咱可做不到!”
将桌子再度拍响,朱天子决然道:“咱已下决心扫除这隐田弊陋,谁敢阻拦,便是与我大明作对,真敢跳出来反对的,就教他看看……咱的刀还锋利否!”
如此激切态度,朱标自然不敢再劝。
抿了抿唇,朱标蹙眉远眺,眼里尽是担忧。
……
翌日朝会,朱元璋一改常态,并未照流程静听群臣奏报。
只在百官行礼拜会之后,他便率先开口:“今日有件紧要之事,要与众卿商议!”说着,他轻一扬手,便有数个小太监走近殿中,手中还都托着一叠文册。
朝臣们自是吃惊不已。
“何事如此操切,竟连这片刻功夫都等不得?”
要知道,以往便有再大的事,朱天子都会先处理完各地奏报,了解了当下时政后,再行处置,今日这不合流程的做法,倒是头一回出现。
怀着好奇心思,众臣等来小太监们递来文册,赶忙展开一看。
“嘶!”
一望之下,众人连连倒抽凉气。
“竟有这么快?”
叫他们吃惊的,并非是这文册中内容。
虽然这册子中绘载的是江宁县的鱼鳞图册,登记了县中田亩细况,其中隐田近半的情况,但在大多数朝臣眼里,压根算不得新鲜事。
真正叫他们吃惊的,是陆羽的办事效率。
他们原还想要等年中时候,这结果才会出炉,却不想,这才开年没俩月,就已将全县田地都清查出来。
惊讶之余,朝臣们心底又浮掠出担忧。
陛下将这图册分发下来,是几个意思?难不成他要……
这隐隐的担忧,终于在朱元璋开口之后,变成现实。
“诸位想必也已看到,江宁县的试点已然有了结果……”
朱元璋阴沉着脸,绷紧双目,显然在极力压抑情绪道:“咱没想到,区区一县之地,竟有数十万亩的隐田,如此骇人听闻的情况,竟出现在我京畿重县,就出现在诸卿身旁,难道……诸卿就一点没有察觉?”
说到这里,他阴寒目光向下方扫视,直望得众朝臣心惊胆战。
众人心虚胆怯,自然不敢再反驳说话。
朱天子的声音却越来越大,怒气越发显著:“这些乡绅地主,窃取我国朝财税,是为窃国之贼,而汝等坐视不理,岂非同谋?难道……非要看着这些蠹虫将我大明国库蚕食干净,你们才会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