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冷寒刀锋直指,李宜之眼眸晃了晃,立马改了辞锋道:“下官为了抓捕盗匪,确有思虑不周……擅闯钦差行辕之罪,下官认了。”
随即他身板一挺,眼眸一凝道:“但除此之外,下官绝无过错!”
平安气得咬牙切齿道:“好一个擅闯行辕,你领兵直闯驿站,与钦差卫队刀兵相向,竟也不认了?”
“领兵强闯驿站的可并非下官,而是延安侯!”李宜之却强行狡辩道。
“你……”平安一时语塞。
眼看平安说不出话来,李宜之又眯眼扫向陆羽,见陆羽也并未开口,他的身板挺得更直了。
将手一背,将身子一侧,李宜之慢慢说道:“今日带兵要闯行辕的是延安侯,与钦差卫队刀兵相向的也是延安侯,下官虽是要抓人,可从未授意举兵强闯,更甚至,延安侯要硬闯时,下官还曾上前阻拦,只碍于他手下兵将,下官劝诫无果罢了!”
他这锅可甩得干脆,竟将一切罪责全抛到唐胜宗头上了。
“呵呵!如此说来,本钦差还要谢过李大人了?若非你在旁劝阻,延安侯就要杀将上来,害了本钦差性命了?”陆羽冷笑一声道。
李宜之淡笑着,侧着身子朝上拱了拱手道:“护卫钦差乃我等应尽本分,大人不必挂心!”他竟真接了话茬,当自己有功无过了。
陆羽哑然失笑,这老匹夫的脸皮,当真比得过那腾王阁楼下的城墙了。
看他如此镇定,似已早有计量,显然这家伙早已做好周全打算,一旦事败,他就将一切罪责都甩到唐胜宗头上。
而如何处置唐胜宗,那并非陆羽的事,毕竟唐胜宗是开国功勋,要处置他得由朱元璋做主。
不过可惜,这李宜之却是打错了算盘。
“你以为本钦差抓你来,是要治你冲撞之罪?”
陆羽大手一挥,将平安召了回来,随即瞪向李宜之道:“本钦差今日要审的,是这江西的民变!”
李宜之眉头皱了皱道:“这民变之事……与本官何干?”
陆羽冷声幽笑:“还敢巧言令色,你是要我说得再清楚些吗?”
他身子前探,俯身压在桌案上,居高临下审视着李宜之,语声更带了几分阴邃:“洪武三年,你江西盘查户籍,那些隐户隐田的事儿……李大人当真不记得了?”
此言一出,李宜之身躯一颤,他原本是侧身相站,不拿正脸对着堂上,此刻震颤之下,他顿然转身,露出正脸那一副惊骇模样。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将牙咬得咯吱作响,李宜之一张脸绷得通红,眉眼却是纠结万分,挣扎许久,他从牙缝中挤出句话来:“果然……李忠什么都跟你说了!”
李忠是提控案牍官,有他做人证,再有这衙司案牍做物证,这隐田隐户之事可算是证据确凿。
李宜之也知晓此事已然败露,再无抵赖的必要,他恨恨咬了咬牙,怒瞪着陆羽道:“既然李忠都已经跟你说了,你还来问我作甚?”
若只想定李宜之等人的罪,李忠的供证已然足够,但陆羽所图,远不止这些。
“整个江西人口普查,竟隐报了近三成……只凭你李宜之和你手下的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