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毕竟久在佛家将养,这点心性他还是有的。
“阿弥陀佛!”
再行一佛礼,道衍放低声量,抚平嗓音道:“出家人慈悲为怀,何故妄造杀孽?”
只眨眼功夫,他已从被看穿心思的惊骇,变回那沉稳持重的高僧了,这变脸速度,堪称绝技。
陆羽心下冷笑,这老和尚生了两副面孔,当真虚伪,他随即摆手道:“既然禅师不肯据实以告,那恕我难以从命,这引荐之事,不必再提了。”
他这理由倒找得好,你不肯说实话,我便不会帮你。
道衍是何等聪明人,岂能听不出,陆羽压根就没有帮忙引荐的意思,莫说他不肯据实相告,便是老老实实将心中壮志道出,陆羽也绝不会帮忙。
心念一动,道衍当即行了一礼道:“阿弥陀佛,既然陆施主不愿玉成美事,贫僧也不多叨扰!”说着,他起身便要离开。
陆羽既不肯帮忙,只能另寻他路,否则再呆下去,他那点老底,怕都要被陆羽给揭穿了。
“禅师且慢!”
可正当他起身要走,陆羽却抬手喝住道:“禅师方才说,深入红尘是为了体悟天道,恰巧我有一条悟道之路,禅师可愿听听?”
陆羽这话,当然不是为了传道,这老和尚一心要搞事,可不能任由他胡来,索性找个由头将他拴住,别给他搞事的机会。
“悟道?”
道衍愣了愣,却停住了脚步,说道:“愿闻其详!”
陆羽笑着招手,将道衍唤回石桌前坐下,道:“不知禅师可曾听过,前阵子我曾在秦淮河畔做过一次试验。”
道衍笑着点头:“飞天之事人尽皆知,贫僧岂会不知?”
眼看陆羽面有得色,道衍眉稍微挑,不动声色道:“据贫僧看来,那所谓的飞天,不过是借了孔明灯飞天之理。”
这道衍和尚显然比朱元璋要聪明些,一语便道破玄机。
对此陆羽却浑不在意,复而幽笑道:“禅师既知晓那飞天与孔明灯有关,烦请大师指点,那孔明灯缘何能飞上天?”
这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。
“这……”道衍一愣,他可算被难住了。
陆羽笑着抚了抚下巴,拈了拈那并不存在的“胡须”,故作高深姿态。
他没有立时解答,反继续逼问道:“禅师可知晓,为何在这世上,水总是往低处流,天空总会出现阴雷阵阵,为何那火焰能熊熊燃烧?又为何一日要分成黑夜白昼,为何一年有春夏秋冬,为何冬天会冷、夏天会热?”
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,姚广孝的表情,也渐渐精彩起来。
先是微微蹙眉,而后深锁眉头,再之后拧眉紧咬双唇,很显然,这些问题他想都没有想过,更何谈知道答案。
迷惑、不解、失落、迷茫,诸般表情都写在脸上,叫那张原本明慧睿智的面容,多了几分凡俗气质。
直至此刻,他这张脸,怕再配不上那“黑袍妖僧”的称号了。
道衍学贯儒释道三家,自问通悟凡尘,人世间再没有什么能难倒他,也正因如此,他才穷尽心力,去追求他心中的“天道”。
可当下陆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