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现时,他们正用十几种语言反复讲述同一个不存在王朝的故事,眼珠里开满透明的优昙婆罗花。
(当我用朱砂拓完最后一道碑文,袖中突然滑落半片冰凉的玉珏。
月光下,玉身浮现出与我面容相似的男子,他正在褪色的帛书上书写这些戒律。
远处传来青铜风铃的呜咽,玉中人突然抬头与我对视,嘴角裂开至耳际——那分明是我自己的脸。
碑文在此时开始渗血,所有字迹都扭曲成同一句警告:你已看见深渊)
(青铜镜阵在风中出细碎的呜咽,我踉跄着后退半步。
袖口沾染的朱砂突然活过来般扭动,在青砖上爬出新的血字。
月光偏移的刹那,整座碑林开始缓慢旋转,更多龟裂的碑石从地底浮起,裂缝中渗出带着咸腥味的雾气。
)
第六戒:逆鳞劫
触碰历史者,必遭时光反噬。
开元十二年春,蜀中樵夫在青城山阴现一座倒悬的青铜宫殿。
檐角挂满刻着生辰八字的玉牌,每当山风掠过,殿内就会传出此起彼伏的婴儿啼哭。
洛阳白马寺高僧玄济携《过去庄严劫经》前往度,却在踏入殿门瞬间化作青铜门环上的浮雕——他保持着双手合十的姿态,袈裟纹路里嵌着七百年前的佛偈。
这是光阴逆鳞的警告。
在龟兹故城的流沙之下,埋着十二尊会行走的陶俑。
它们背负的竹简记载着某个被抹去的王朝史,每当朔月之夜,陶俑眼窝里的夜明珠就会映出金戈铁马的幻影。
去岁有西域商队盗取三颗明珠,次日整个商队变成玉门关外的胡杨林,每片叶子都拓印着他们生前最后一刻的惊恐面容。
第七戒:星殒契
妄测天机者,当为星火余烬。
太史令李淳风晚年隐居终南山,在观星台四周布下八十一面雷纹铜鼓。
每当他推演紫微斗数,铜鼓便自轰鸣如惊雷。
贞观二十三年夏至,七颗陨星坠入太极宫承天门,李淳风连夜绘制《荧惑守心图》。
黎明时分,侍卫现他的银须纠缠成星图模样,瞳孔里凝固着正在崩塌的二十八宿。
这是窥天的代价。
岭南瑶寨供奉着能预言旱涝的骨笛,笛身用陨铁与虎骨煅造,吹奏时会有磷火在空中组成卦象。
景龙年间,寨老为求雨强启&0t;鬼眼&0t;卦,结果方圆百里降下赤雪。
雪片触地即化作红眼乌鸦,将整座山寨啄成布满卦爻刻痕的蜂巢。
第八戒:血俑誓
创造生命者,终成泥塑陶胎。
骊山北麓有口锁着九重符咒的青铜井,井底沉睡着始皇帝用陨星核心铸造的十二金人。
天宝年间,方士徐福后裔徐妙容以自身精血混合昆仑玉髓,试图唤醒金人为玄宗舞剑。
子夜时分,华清宫的温泉突然沸腾如熔岩,徐妙容与七十二名工匠的血肉在雾气中重塑成等高的玉俑,以朝贡姿态永恒跪拜在井沿。
这是僭越造化的天谴。
泉州港的蕃坊深处,波斯胡商曾豢养过能口吐人言的机械鸟。
每当鸟喙开合,就有金粉伴着梵音洒落。
广明元年,黄巢乱军攻入城郭那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