视网膜上残留的光纹如同垂死的毒蛇，在踏入新空间的刹那骤然痉挛、扭曲，分解成亿万颗相互叠加又相互排斥的量子光点。
视野被强行撕裂，空间本身仿佛在呻吟、溶解。
在这片由纯粹量子不确定性构成的混沌中心，一个灰袍身影背对着他，端坐于虚无之上。
那身影异常年轻，夹着干净利落的单马尾，轮廓却如同隔着被水汽反复浸染的毛玻璃，模糊、摇曳，带着令人心悸的不真实感。
每一次空间的细微震颤，都让那身影的边缘产生诡异的量子化重影。
“你终于来了。”
声音响起。
不是通过空气振动传入耳膜，而是如同冰冷的探针，直接刺入龙残夜意识的最深处。
它带着一种奇异的共振，仿佛无数个相同频率的声音在平行时空里同时低语，又彼此干涉，形成一种越物理规则的量子纠缠之声。
每一个音节都敲打在思维最脆弱的弦上。
“如果我是你，”
那声音继续流淌，平静得如同在陈述一个早已注定的宇宙常数，“就不会走上来——回忆回忆，自己在解那些考题时，究竟‘看见’了什么？”
这句话，如同零距离引爆了一枚精神炸弹！
“呃——！”
龙残夜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，一股冰寒彻骨的麻痹感瞬间从尾椎骨炸开，沿着脊椎疯狂上窜，直冲天灵盖！
冷汗瞬间浸透内衫，黏腻冰冷地贴在皮肤上。
大脑仿佛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、挤压，那些被他强行忽略、刻意遗忘的解题片段，如同被血腥味吸引的食人鱼群，疯狂地撕咬着记忆的堤岸，汹涌而出！
不是黎曼ζ函数冰冷的零点，不是克莱因瓶扭曲的拓扑，不是弦理论高维的震颤……是更底层、更本源的东西！
那些流淌的光纹……它们根本不是什么“数学密码”
的投影！
它们本身就是投影源！
是无数个量子比特在三维世界的坍缩显像！
每一次他凝神“解析”
，每一次他试图用公式去“捕捉”
那光纹的规律，都是在进行一场最残酷的观测！
每一次观测，都是一次冰冷的坍缩！
每一次坍缩，都如同在命运的迷宫中砌上一堵高墙，将他通向其他可能性的道路，一条条、永久地封死！
他早该意识到的！
当他在第二层，用黎曼猜想去“解析”
那第一个面具人的数字“42”
，当他试图用人类的数学逻辑去“理解”
那非人的存在时，他就已经亲手将自己关进了这座名为“观测者”
的永恒囚笼！
“量子……退相干……”
嘶哑的声音从他干涸的喉咙里艰难地挤出，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，每一个字都像在灼烧声带。
巨大的恐惧和迟来的顿悟如同冰冷的潮水，瞬间将他淹没，窒息感扼住了咽喉。
几乎是本能地，他的右手猛地抬起，带着一种溺水者抓向稻草的绝望，狠狠按在身后那扇刚刚关闭的门框上！
指尖传来的触感，让他如遭雷劈，浑身剧震！
那不是金属的冰冷坚硬，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