洪水,瞬间汹涌而出,冲垮了她所有的伪装和坚强。
她跪坐在那里,身体因极致的悲伤而蜷缩着,微微前倾,额头几乎要抵在龙天冰凉的手背上。
乌黑如瀑的长失去了束缚,凌乱地披散下来,几缕丝黏在她被泪水浸湿的脸颊上。
光线从上方柔和地洒落,勾勒出她此刻惊心动魄的、破碎到极致的美。
皮肤是失血般的、近乎透明的瓷白,细腻得看不到一丝毛孔。
泪水如同断线的珍珠,大颗大颗地从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中滚落,顺着精致的脸颊滑下,在下颌处汇聚,然后滴落在龙天的手背上,晕开一小片湿痕。
她的鼻尖因为哭泣而泛着惹人怜爱的红晕,如同雪地里绽放的寒梅。
粉嫩的唇瓣被自己死死咬着,留下一排深深的、带着血丝的齿印,微微颤抖着,如同被风雨摧残的花瓣。
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濡湿,粘连在一起,随着她身体的颤抖而微微颤动,每一次颤动都仿佛承载着千钧的悲伤。
她的美,在此刻越了凡俗的界限。
那是一种混合着极致脆弱、惊心动魄的凄艳和深入骨髓的哀伤的美。
如同最名贵的薄胎瓷器,在重压下布满了细密的裂痕,仿佛轻轻一碰,就会彻底碎裂成无数晶莹的、带着血泪的碎片。
任何看到这一幕的人,心脏都会被这破碎的美狠狠揪紧,恨不得付出一切去抚平她的伤痛,却又深知无能为力。
“哥……求求你……醒醒……”
龙巧云的声音哽咽着,断断续续,带着一种卑微到尘埃里的乞求,“你让我做什么……我都愿意……真的……做什么都行……”
她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,砸在龙天冰冷的手背上,也砸在自己沾满污迹的工装上。
“其实……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你……”
她忽然低声地、如同梦呓般呢喃,声音里充满了自我厌弃和无法言说的委屈,“我只是……很怕……很怕你和父亲……”
她抬起头,泪眼朦胧地望着龙天沉睡的脸庞,仿佛在对着一个永远无法回应的人倾诉埋藏心底最深的恐惧。
“你总是这样……每一次……每一次在我一不留神的时候……就出意外……就弄得一身伤……或者……或者就突然不见了……把自己关在那些可怕的思维风暴里……”
她的声音越来越低,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恐惧,“我怕极了……我怕哪一次……哪一次我一回头……你就真的……真的不在了……”
她将龙天的手紧紧贴在自己冰凉的脸颊上,仿佛在汲取最后一丝虚幻的温暖,泪水更加汹涌。
“现在……现在妈妈也……也躺在那里……几乎就剩下我们两个了……哥……我真的很害怕……我感觉……我感觉这个世界好大……好冷……好孤独……”
她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、源自高维智慧俯瞰凡尘的、深入骨髓的虚无和寂寥。
“站在……站在所谓智商的巅峰……看透一切……又有什么意义?我甚至感觉……感觉这个世界……它在讨厌我……它在排斥我……它想把我们都抹掉……”
“没有你……哥……没有你在……这个世界……还有什么意义?还有什么值得我停留?”
她的声音陡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