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俺先来,”
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跨前一步,“俺是蓝山村人。”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“郑虎头。”
“你有什么冤屈?”
“俺家妹妹打小就长得好看,长大后,媒人都把俺家门槛踏破了……”
“说重点。”
“俺说的都是重点。”
凌三无奈摆摆手,示意他继续。
“俺家妹妹第一次到北元镇逛街,被那狗贼的儿子小狗贼瞧了一眼,就被他强行撸回去。”
“妹妹抵死不从,当天就被活活打死,尸体直接扔到乱葬岗,到现在都没有找到。”
“俺父母年纪大,身体还不好,得知这个噩耗,也直接去了。”
“妹妹的未婚夫婿上门讨公道,也被打残。”
郑虎头捂着脸,泣不成声。
“俺们一家三口人命啊,大人呐,给俺们做主啊!”
郑虎头说完,“噗通”
一声跪下,“邦邦”
直磕头。
胡二赶紧上前,把郑虎头扶起来。
郑虎头说的时候,大堂之上的百姓共情,一时之间都是压抑的哭声。
凌三并没有催促,等他们情绪稳定,这才继续说道:“书记吏,让他画押。”
“下一位。”
“我来吧,”
一个四十多岁的老者走出来,自我介绍道,“我是杏花村的刘大花。”
“咳咳……”
胡大一个不小心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了。
刘大花?
是他想的那个“花”
吧?
高台上的凌三也捂着嘴巴咳嗽着。
刘大花一脸得无奈。
他就知道,每次只要说出名字,都是这样的反应。
“去年交粮税,只因我家儿子说了一句“不公平”
,就被那狗贼当场打了板子,直接下了大牢。”
“到现在,生不见人死不见尸。”
刘大花想到家中老妻差点哭瞎了眼睛,想到儿子生死不知,一时之间也是老泪纵横。
“你儿子叫什么名字?”
“刘戴。”
胡大走上高台,在凌三耳边说了几句话。
凌三点头,对着下面的刘大花说道:“刘大……花,你的儿子还活着,待会儿就能跟你一起回家。”
“真的吗?”
刘大花也跪到地上,“邦邦”
磕了两个响头,哽咽着说道,“多谢大人,多谢大人。”
如果不是场合不对,他都要嚎啕大哭了。
他可怜的儿子哟,活着就好!
刘大花画完押,还没等凌三说出“下一位”
,他就从人群里揪出一个老汉。
“汉生爹,下一个你来说。”
被叫做“汉家爹”
的老汉颤颤巍巍地走出来,泪水糊了满脸,“噗通”
一声匍匐在地。
他双唇颤抖,喃喃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。
刘大花看得着急,帮忙说道:“汉生爹是俺们杏花村村民,他家有一块儿祖田,据说有道士说风水极好,被向奎那老贼看上。”
地上趴着的汉生爹也好了许